返回壹 遇怪僧异端初现(2 / 2)孤舟记事首页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死人应该是他,但是我不认识。”

实习生捏着笔,心想:这下糟了。

没身份的尸体没法烧,只能存在冷库里。

也不知道冷库还有没有位置放。

或许是时候该把局长的十箱鱼罐头和科室的计生用品扔出去了。

也许是见他为难,陈愿又说:“他不是自杀,这个案子会查下去的。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出丧葬费。”

李明点了点头将笔夹回板子上,送她和她的保镖出门。

……

夜里,陈愿一直忙到凌晨三点。

拨完最后一通电话,她正要关灯睡觉,眼前却突然飘过一阵色彩斑斓的乱码。

那或许是光晕。

但在她的视角里,这无限接近一块乱码。

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发生。

她猜测自己是血糖过低,也不惊慌。

好像有风吹过,眼前的乱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水蒙蒙的雾,霸道地笼罩了视野。

薄雾近乎透明。

灯光透过雾洒在床上,陈愿仍然能看见原本的天花板。

没有失明的压迫,她仍然没有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幻觉仍在不断发酵。

雾越来越浓,天花板的样子开始模糊。

陈愿终于久违地感受到不耐烦的情绪,开始试图反抗。

她想要坐起来,重要的故障终于显现: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大脑给四肢的指令失灵了,身体的行动系统正处于失序状态。

她不再是手和脚的主人了。

陈愿耗尽浑身力气,寻找着身体各部分的存在感。

至少不是麻醉。

她心想。

在束手无策的问题面前,只能保持理智和耐心。

耐心,在克服困难前,先阻止人克服自己;

理智,在被敌人欺骗前,先阻止人被自己欺骗。

她伸直脖子,试着去看那团雾。

上帝的破绽在哪里?

空调,天花板,灯。

灯?

灯!

这间套房的灯刚碎掉一小半,明明才打电话给前台维修。

可现在,灯完整地挂在天花板上,根本看不出破损的痕迹。

这太奇怪了。

难道是梦到了房间之前完好的样子?

白天所想,夜晚所梦。

她好端端地去梦这破酒店干嘛?

陈愿屏气,继续看那团雾。

很快,她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情。

众所周知,一般雾、岚等天气现象中,气流都是流动的。

但这团东西,死死地扒着视野的每个角落,浓淡分毫不变,没有任何流动性可言。

这不是雾。

那这是什么?

人在不能动作的时候,五感会格外敏锐。

即使再三告诉自己要耐心理性,陈愿还是不可避免地体会到背上的大汗,黏糊糊地贴着真丝睡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陈愿近乎完全陷入了被动。

浓烈的不安蒸腾着,冒出迷惑性的蒸汽。

她开始做尝试,轻轻抬起自己的小拇指。

数着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每隔五次,规律地做一次抬指尝试。

再次尝试,失败。

尝试,失败。

再尝,再失败······

无数次尝试和失败后,心跳声逐渐开始变得平缓。

这代表人开始习惯局势。

成功的把握如水涨船高。

她的心不再动摇,疑惑逐渐褪去,冷静的追问跃上喉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雾”是怎么困住她的?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股气从腹部缓缓升上喉头。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

时间又过去五秒。

那气已经升到舌根。

“滚!”

发力的瞬间,小指朝天高高飞起。

陈愿恶狠狠地盯着“雾”,眼前瞬间一干二净。

她坐起身来。

灯甚至还亮着。

与此同时,保镖全部涌到门口,询问一声叠一声地飞来:“小姐!”“小姐还好吗!”“小姐没事吧!”

陈愿疲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但门口的声音仍然不停。

“回去!”

她喊道。五脏六腑中的气息被压缩挤压,再冲出喉头,以声波的方式冲击着整间套房。

凌晨很快重新陷入静谧,睡意如水般再度漫上胸口。

陈愿条件反射地抬头看那盏灯,分明还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