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已经十年了,我不可能一直哭哭啼啼才算正常吧。”
“不,不,不......”
傅琳倍感无力地重复道,深呼吸几口后,急躁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白色药瓶。
她掏出几粒药丸迅速咽下。
“稳定情绪的,你要吗?”
白色药瓶递到尉迟明眼前,后者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傅琳抽回药瓶,开始在沙发和房屋边缘的落地窗间来回踱步。
这件诊所开在僻静的街角,落地窗外是一片精心打理过的小花圃,两三朵带着露水的蔷薇挂在木制栅栏边。
深沉的夜色下,一盏车灯慢悠悠地驶过。
诊所内是短暂的沉默。
几圈踱步下来,傅琳教授的脸色渐渐缓和,语速也恢复正常。
“......算了,毕竟时间太远,这件事情也并不关键,倒是这个人,你还认识吗?”
她说着从患者病历中间抽出一张黄皮纸。
上面是数行工整的字迹,一个金色长发的文雅男性头像印在纸张右上角。
尉迟明的视力出众,他几乎在瞬间便认出此人。
“这不是伊西斯吗......我当然认识。”
“他去哪儿了?”傅琳教授站在窗边冷声问道。
尉迟明迟疑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过了一会回答:
“他失踪了。”
“对,他失踪了!可你竟然还是这么平静,队友失踪难道对你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傅琳愤怒地将整本病历摔在地上,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尉迟明,仿佛下一秒怒火就要将他吞没。
“教授,失踪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特别,况且伊西斯队员的搜救还没有结......”
“不用再说了。”
傅琳粗暴地打断尉迟明的话。
她冲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散发荧光的蓝色玻璃瓶。
“你已经病了,必须要接受药物治疗!”
尉迟明没有接过药瓶,反而是仔细端详起突然暴怒的傅琳教授。
“现在,马上,你必须喝药!”
“喝——药!”
傅琳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一字一顿地吼叫着。
金边镜框下,她的眼球不断突出,无数血丝在眼白处浮现,额头暴起数道青筋。
简直下一秒就要失控。
而尉迟明屏气凝神,仍然冷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快喝!!!”
女教授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回荡在整间诊所中。
皮革沙发上,尉迟明的手腕和颈部都开始浮现出一些复杂的黑色纹身。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拇指,与弯曲的食指中腹相扣,对着角落比了一个手势。
......
......
诊所之外。
一群身穿白衣的研究员正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观测对象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
“污染源反应指数上升。”
“即将突破可控阈值......”
数名较为年长的研究员围在最大的监控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监控中,是尉迟明和发怒女教授僵持的画面。
两人处在一间方正的透明密室内。
其中所有的家具都是实体,但落地窗包括窗外的风景却只是全息投影。
一名带着青狐面具的女子站在研究员中央。
看到尉迟明笔出手势后,她抬起左手,原本讨论声不断的监控室顿时鸦雀无声。
一道清冷、优雅又不失果断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监控室的每一个角落。
“各队员听命,队长已下达指令,NP063号污染源的第九次沟通失败。”
“现在,收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