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晌转头对暮絮笑眯眯道:“久等了,我们现在带你去见怀水大师。”
不归酒楼靠近怀水城的外围,旁边就是连通怀水山的后门,平常都用来运输酒的,三人走出后门,踏上黄土大道,也正式穿过了阻挡魔物的结界。
不过寻常人若出了城墙也无需担心,怀水山魔物多道士也多,尤其是在夜间,山中早就布满了各种法术,留给行人走的大道更是如此。
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有些树干上还被贴着几张符箓,森然欲博人。
“谢欢晌?呦,还有江淮之,这不巧了吗。”忽然上方来了一句俏皮的问候。
江淮之听着声音向树上回道:“梅家的小侍卫怎么有闲工夫来山里?”
“我家小姐让我采点药草给灵芝治伤。”
谢欢晌双手合十道:“灵芝怎么受伤了?”
侍卫跳下树,无奈道:“这不近日有些邪祟在城中作乱吗,不巧我家小姐和灵芝去逛灯会的时候,在半路上被魔物拦住了,灵芝为了保护小姐受了伤,还好被路过的白衣道人出手相救,那道人一路护送她俩回府,全府上下都要感谢这道人出手相救,但那道人分文不收,只留下了姓名,说以后若有困难可去惊云顶找他。”
暮絮问:“你可见过那白衣道人?”
刚采几把草药被他收入囊中,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饼,嘴里含着饼回答:“我没见过,我当时在护送老爷回府,都是听灵芝给我复述的。”
“她们可有看清那魔物?”
“灵芝说是黑压压一团气,又高又宽的。”
江淮之新奇道:“听闻惊云顶的修士做事从来不留痕迹,如云浮现出,如云无痕离,这道人有些意思。”
侍卫仿佛赶时间般胡乱嚼了两口把饼尽数努力噎下,道:“你们修道士那些东西,我不明白,我倒是好奇你们好好的酒楼不管了,来这山里干什么?”
谢欢晌揽过暮絮,笑眯眯地抬手介绍她:“这是楼里新来的镖客,我们来带他熟悉熟悉环境。”
侍卫点过头嘱咐道:“近日这地方不太平,你们早去早回。”
谢欢晌点头道:“好好。”
三人离那侍卫远些后,谢欢晌向暮絮介绍那侍卫:“那个人是梅家的侍卫,叫魏迟越,主要贴身保护她家小姐。”
“梅家?”
“就是相当于半个燕辽的经济支柱的一家大户,即便家主老爷不从政,皇帝也得敬他三分。”谢欢晌指了指城中的某处,好像那里就是梅府。
贴身保护小姐,怎会被老爷派去护送自己?
“谁家贴身侍卫被爹抢去护送自己啊?”江淮之说出了暮絮的疑问。
“我看他身手了得,可能老爷此番路途凶险吧。”谢欢晌收回手,拨开挡路的树枝。
直至半山腰有块平地,平地上有座破旧的木屋,屋顶上漏了好几处窟窿,应该没有人住了。
这时,谢欢晌指着那间破木屋道:“我师傅就住那,他老人家现在应该在里面睡觉。”
原来真有人住啊。
谢欢晌为暮絮打开只能称的上是木板的门,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正背着他们侧躺,感到小腿处有些瘙痒,他弯起膝盖,勾起脚趾抠了抠瘙痒处。
“师傅,人来了,现在总能跟我们说说要干什么了吧?”谢欢晌双手合十了一下,接着又放下用拿着红珠手串的手拨动红珠。
“等一下,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吗?”暮絮问。
“不知道呀。”
“不知道啊。”
谢江两人一齐回复。
暮絮转头看向怀水大师,而怀水大师依旧背着身,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半晌才开口:“人已经到了。”随后他指着谢欢晌,一转手,手指便指向了门边:“谢欢晌,你出去。”
“啊?”谢欢晌不可思议道,她指了指自己,嘻嘻笑着问:“为什么是我?不是他?”手指最后指向了江淮之,江淮之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谢欢晌,什么都没说。
谢欢晌不走,怀水大师也不出声,主打就是耗,看谁能耗过谁。
米酒此时忽然啾啾了两声,暮絮解开腰间的米袋,抓出一把米递在米酒嘴边,米酒埋头叨着米,暮絮其实也不知道要帮怀水大师什么忙。
除了米酒刚刚的要饭声,众人唯余凝息。
江淮之率先打破宁静:“这事谢欢晌还不能知道吗?”
谢欢晌又叫了一遍怀水大师:“师傅。”
怀水大师道:“叫什么叫?叫我干什么?试图唤醒为师沉睡的爱吗?”
“……”
“那既然如此,也行。”谢欢晌一只脚伸出门槛,一只手准备带上门,忽然听见怀水大师喊住她:“等等等等,也不是不可以听,你怎么不把为师的酒给带来,你知不知道为师的酒槽早就空了?”
如同料想的一般,谢欢晌熟练的停住,她挠挠头,“抱歉啊师傅,今天走的急,明日我差人把您的地窖都满上。”
怀水大师才心满意足道:“可教也,可教也。”
暮絮忽然想起暮正期让她来找怀水大师要酒的事,心想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突然她腰间装符箓的袋里飘出了一张符,三人一鸟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听见那符里传来一阵怒气冲冲的声音:“好啊你,谢知堂,开个酒楼还忘了欠我这么多年的酒,信不信我立马让暮絮回去?”连那张符也随着暮正期高昂的情绪,绷直身体在怀水大师身后跳动。
“师傅,师傅冷静。还有……师傅你不会听了一路吧?”暮絮试图平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