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江晚离打算在寨子里休整一晚第二天再走。
作为新老大,她掏腰包让顾楚箬和张余深去山下的镇子上采买些酒肉菜,要让诸位兄弟今晚吃好喝好。于是,张余深十分不情愿地跟顾楚箬下山去了。
到山下时下起了小雨,南诏的雨里夹杂着暖风,不像寂空山的风那么刺骨,但是这样温和的风对江晚离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架着马车,快不到哪去,好在这雨看起来不会下很久。
镇子上的人不见少,他们的服饰和南川夭夭的很像,小医仙来自南疆,南疆本就是从南诏分割出去的一个独立族群,不拜南诏王,只敬族长,他们唯一的信仰是月神,所以服饰上并无太大差别。
顾楚箬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心想这不都算是小医仙的老乡吗?怎么就忘记把她给带出来凑个热闹了?
按照俩人说好的,张余深去买酒,顾楚箬去买菜,他们把马车停在了街道拐角处,届时店家会把他们买的东西一一送到车上。
张余深循着记忆来到一家酒庄,店家正在那算账,感觉有人进来,他眼都没抬就说:“小店今日马上要打烊了,客官明日再来吧。”
那人听了没走,继续往里来,站在了店家的账台前,店家抬头:“客官,你看我今日这账都盘清了,天色也不早了,您明日早些来,我打的头一壶酒就给您!”
“外面细雨绵绵,与我想喝的那酒实在般配,再卖我这一壶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店内光线昏暗,店家听着张余深的声音有些熟悉,却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他一心想快些收店回家吃饭,便没去多想。
“得,您说说,您想喝什么酒?我看看我这还有没有了。”
“烟雨梨花落。”
店家一怔:“你说你要什么酒?!”
“烟雨···”张余深定睛注视着店家,“梨花落。”
那店家捧起一旁的烛台,映在面前的年轻男人身上,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一改从前那般稚嫩,比以往更加英朗。
他颤抖着手放下烛台,从账台里面绕出来走到门口,往外四处望了望,确定没人看见后关上了门。
“三殿下!”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张余深面前。
“三殿下!我以为您五年前就——”他几乎是哽咽着,“没想到您还活着,您这些年都去哪了?”
张余深将他扶起,“我母后怎么样了?她可还好?”
“殿下放心,二皇子登上王位后把王后从冷宫接了出来,本以为他要为母报仇,却没想到他不仅封王后为太后,还把太后当作亲生母亲,只是他将我们这些跟随多年的下属遣散,不让在跟前伺候,这些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如今怎样我也不知。”
张念泽是个表里不一的,从前他和张念泽关系最好,最信任他,却被他刺杀,张余深现在甚至怀疑先王的死因或许和他有关。十岁那年张余深的生母,也就是当时的王后——宋青梧,提剑闯进了张念泽生母——安妃的寝宫,将其千刀万剐。那年张余深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忘记了发生的所有事,只知道宋青梧入了冷宫。
直到后来张念泽红着眼冲他喊道,“王后杀了我母后!是你娘杀了我娘!父王偏心,你们都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没人知道宋青梧为何要杀初菀菀,手法还如此残忍。经历此事后张余深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张念泽会善待他的母亲。
多年来张余深唯一记挂的就是宋青梧,可一直无法探到她的消息,此番来苍山,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在这不起眼的小镇遇到了怀庆。
“庆叔,我现在跟着江晚离,她待我很好,此次来苍山是为赴宴,不便暴露行踪,切勿让他人知道我还活着······知道我母后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殿下,你怎么跟那个女魔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