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太多令他们心寒的事,眼下即便是让他们帮点小忙,愧疚之意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难以消除。
“我说这是谁杵在大院门口呢?原来是俺们白马村第一个离婚的猛人呢?当初我就说你配不上沪城来的知青,你偏偏要犟,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光听着阴阳怪气的语调,他都不需要转头,便知道来人是自己大伯家的堂哥沈东盛。
自己和继母刘桂芳,同父异母弟弟沈东兴、妹妹沈淑琴的关系恶化至此,少不了他的从中作梗。
重生前的他不懂事,脾气还暴躁,偏偏就吃这一套。
换做前世,刘桂芳的一句并没什么实质性恶意的“你也想让果果和你一样,从小没有母亲吗?”,便能彻底将他点燃。
别说能顺利和叶小兰离婚了,结局怕是少不了一顿父亲慈爱的擀面杖伺候。
沈东黎紧了紧怀中的果果,冷声的甩下一句,“关你屁事!”
推开院门便走了进去。
气的身后的沈东盛直跺脚,却也拿他没任何办法,毕竟眼下的沈东黎并没有分家,这也算是他的半个家。
说是沈家大院,在面积上远没有姥爷留下的那个院子大,却拥挤的建了七间土坯房。
一间最大的屋子是由爷爷奶奶居住着。
大伯沈建军作为沈家长子,依仗着爷爷的偏爱,独占了最大的两间房,在二姑姑和四姑姑相继出嫁后,大婶子王秀兰更是以近乎撒泼的方式,强占了本属于她们的那间房。
他的父亲沈建国作为沈家次子,家中老三,只分的了角落偏小的两间房,沈建国和刘桂芳挤在一间。
沈东黎在搬出去之前,还是和沈东兴、沈淑琴挤在一个房间。
另一间房则是一个简陋的厨房,平时一大家子吃饭的地方。
“东黎你来啦?快进屋坐坐,昨天你爷爷钓回来了两条大鱼,一会你带一条回去,果果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上可不能落下。”
沈东黎正要迈向自家家门时,大院一隅走出一名年近六十岁的慈祥老太,她手持着蒲扇,脚下的步伐颇为矫健。
一头银丝如霜,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木质发簪挽起一个端庄的发髻,那发髻虽略显稀疏,却透出一种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淡定。
她的面庞饱满而柔和,布满了岁月雕琢的皱纹。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到进了大院的沈东黎,流露出无尽的慈爱。
她便是护着沈东黎,从爷爷和父亲手下逃过了无数毒打的奶奶。
沈东黎正欲迈步朝其走去,却被身后赶上来的沈东盛一把给推开了,“奶奶,你不能这么偏心吧?我家小崽子不也在长身体的时候,再说了爷爷去钓鱼之前可答应我了,会给我们家单独留一条大鱼,可不能不算话啊!”
本着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和关他屁事的“三不管”处世之道。
沈东黎本不愿为了一条所谓的大鱼,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不过在沈东盛的推搡之下,他好不容易哄睡着的果果,哇的一声被惊醒了。
这也让他的火气,扑腾一下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