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啊,放在井水里凉了之后。如果不醒酒的话,第一口下去,会异常的上头。原因呢,自然是井水湿气重,要等着湿气散去,这酒才能喝。”陶振明自然是编造了一大堆歪理邪说。
不过这歪理邪说倒是唬的住陶学琴二人。
“那这酒要醒多久?”陶学琴自然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喝到这好酒。
“倒入瓶中后,一小会儿即可。”
“那就不长,咱先吃口鱼!”说完,陶学琴便夹了一块鱼肉塞进了嘴里。
陶崇文离酒瓶最近,这香味自然也是最先闻到:“爹,这桂花酿香味和您之前喝的有些许不同,多了一些竹子的清香,还有一丝丝淡淡的甜味儿。”
宋异朝之前,只要是做蒸馏酒的,大多都是用竹子进行蒸馏。但是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竹子不耐久,需要经常更换。不换的话,容易漏酒!若是碰上寒冬腊月,又一时搞不到新鲜竹子,酒的产量自然就下来了。
为了能够稳定的持续产出蒸馏酒,宋异朝时便开始以铁铸管来代替竹管。所以自此之后,蒸馏酒都多多少少带些铁锈味儿,少了些许竹子的清香。再者蒸酒本就是贫苦百姓喝的,虽然对铁锈味不喜,但也没那么多讲究。毕竟,酒水本就是日常生活的调味剂,以及冬日里暖身子的好东西。
陶学琴虽是个酒鬼,但是为了喝好酒,也是耐得下心来。只不过闻到这桂花酿的味道,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去南直隶应天府考学的那天:“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再次闻到这香味。”
酒醒过后,陶学琴迫不及待地喊道:“崇文,倒酒!”
或许是因为热胀冷缩的原因,酒坛里上层本来挥发的酒气因为井里的低温而收敛了许多。在这醒酒的过程,八月的高温一下子让酒的温度升了起来,酒香也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肆溢,比刚刚开坛的香味,更浓一筹。
“爹,看来这桂花酿还真要醒酒,瞧这一会儿的功夫,酒香全都漫开来,竟比之前开坛时香味浓郁了许多!”
“那么多废话干嘛?赶紧满上!”陶学琴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只想知道。这酒,和二十年五前,是不是一样。
陶崇文刚给自己老爹倒满酒,陶学琴便一饮而尽。
“对!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陶学琴激动的流下了泪,眼睛里泛着泪光,如同自己回到了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窗前站着的,还是那个女子,只是自己再也看不清那位女子的面容。
“大伯,一杯桂花酿,至于么?”陶振明有些不知大小的问道。
“贤侄,你不懂!二十五年前,高中的那天,我喝的那壶桂花酿,便是这个味道。”对于陶学琴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那壶酒,而是当年给自己那壶酒的那位女子。
“大哥二十五年前高中,想必是又想起当日的辉煌了吧!”
陶学琴擦了擦眼泪:“风大,眼睛了见了灰。”
这点把戏,现场四个人,没一个人信。
陶振明一猜便知道,这大伯不是睹物思景,就是睹物思人。思景嘛,想必就是自己高中的情景,毕竟刚刚二儿子嘲讽了自己一番。思人的话,莫不是庐阳县主朱玉婷?不过看情况不太像,毕竟二人现在是夫妻,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其他的女子了。
那么,自己是不是又可以敲大伯一笔竹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