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姑姑在旁边‘教训’完徐良,二人也来到近前。
于康面带局促:“这次的事,拖累大人,是属下之罪。”
徐良摇了摇头。
“没什么拖累不拖累,今日能摸进瓦剌使团仓房,破获大案,反倒是我沾了你的光。”
说完,似乎是为了表示亲近,还特意拍了拍于康的肩膀,
于康心中不由再次赞叹:
“徐良,真丈夫也!”
倒是徐姑姑,之前对于康笑脸相待,如今却没了好脸色。
不过好在,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于康只能舔着脸对她笑。
几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直到朱祁镇独自出了暖阁,穿过厅堂,路过花厅。
几人连忙跪行大礼。
朱祁镇眼神先落在徐良身上:
“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锦衣卫近些时日行事,简直一塌糊涂。好在你还算勤勉,给锦衣卫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徐姑姑也是皇祖母最信得过的人。徐良,从今以后,朕要多给你加些担子,你可愿意?”
“为陛下效命,臣万死不辞。”
“好!要的就是你的这股劲儿,回去等着升官领赏吧。”
“臣,谢陛下恩赏!”
朱祁镇点了点头。
又将目光挪到于康身上:
“你倒是个有孝心的,父亲系狱,你不到处奔走,托人求情。反而专心为朝廷追查‘火器走私案’,看来你对朝廷,对朕的孝心,要强过对你父亲。”
话中讥讽之意,任谁也听得出。
说到此处,朱祁镇嗤笑一声,这才继续说道:
“皇祖母对于谦,毕竟还是念旧情的。也和朕说了,于谦不是无臣礼的那种人。还要朕好好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攻讦陷害。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朱祁镇的话,一连‘刺’了于康数次。
于康强压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心中感叹,这位皇帝陛下,毕竟还是年轻气盛。
或许,他此刻只会觉得,我和父亲,挑战了他身为大明天子的的威严。
于康抬起头,仿佛没听见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甚至报之以笑。
“陛下圣明,乾纲独断。古语有云,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浩荡。父亲与我承皇家天恩。我父子二人愿意为大明,为陛下,为百姓,肝脑涂地,虽九死而无悔。”
“哼……,说的倒是好听。”
朱祁镇脸色稍缓,又盯着于康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们都起来吧,朕也要回了。”
“恭送陛下。”
兴安饶有深意的看着于康,却没多说什么。
只是让徐良和于康,稍微等等。
之后便往太后所居暖阁去了。
不久之后,兴安去而复返,先是将之前徐良交给他的那枚玉牌,又还给了徐良。
“太皇太后说了,这枚玉牌,你还继续收着。另外,太皇太后已经提议陛下,升你为指挥佥事,理北镇抚事。”
徐良跪下后,双手恭敬地举过头顶接着玉牌,之后又朝着暖阁方向拜倒。
“谢陛下!谢太皇太后!”
兴安又看向于康,脸上透露出一丝古怪。
然后从袖取出一封素白封皮的信件。
“太皇太后让你替她老人家办一件事,这是太皇太后手书,至于什么事,你回去后,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看。”
说到此处,将手书递向于康。
最后又似无意般,漏出一句。
“伺候太皇太后这些年,咱还是第一次见她老人家给人手书。而且还给的是一个区区七品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