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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微笑,像在微弱阳光之下,绽放的红玫瑰。于阮(软糖)模糊的视线看向晶莹的浓郁树莓的深红。这水润的光泽让小嘴变成鲜嫩多汁的樱桃。白净的牙齿像极了小兔子。漆黑的短发躺在纯白色的枕头上面,它衬托了章瑛琬(小章鱼)的知性美。

但很快就被另一个人吸引住眼神,微弱的阳光,软糖看见杨垣露出性感的肩膀,从右边的大床走向左边的卫生间。随后传出洗澡的的声音,眼前出现他洗澡的模样。软糖想把画面甩出脑袋,一不小心,往前眼睛碰到了小章鱼的樱桃小嘴。虽然是蜻蜓点水的动作,还是把软糖整害羞了。

刚把脑袋埋进纯白被窝的软糖,竖起兔子耳朵听见于霖的调戏。

“俩女生亲亲,害羞什么嘛?”软糖从被窝露出眼睛,窗帘遮住阳光,五官轮廓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眼睫毛像是随风飘,很轻很轻的羽毛。他高挺的鼻梁跟嘴巴形成了高山低谷的形态,早晨冰冷的河流缓缓流过嘴巴的缝隙。再加上深厚的声音掺杂着暖风扑面的柔情。软糖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于霖。当然他也知道她在听,便继续说道,“这不是被男生强吻。你在害羞什么呢?”

软糖在心里疑惑,“他...怎知我在害羞?”忽然想起戴维斯的脸,他满身烟味的靠近,她小碎步的往后倒,但被厚厚的墙壁挡住了。他转身离开了。

其实于霖也不知道软糖在害羞,只是看见她被睡梦中的小章鱼亲了。然后心里有点醋意罢了,随口且无心的调戏一句。

“喂,嘟嘟嘴在想什么呢?”于霖看见软糖在暗淡的阳光下,翻白眼,便没有继续说话。

软糖小心的翻过小章鱼的身体,从高高的床铺爬下来了。于霖无意识的伸出双手要去扶她的腰,刚好被身后的江诗音(芋泥)看见了。芋泥拍照忘记关闭闪光灯的功能,软糖跳下最后一层楼梯,于霖轻轻的吐气并转身看向芋泥捧在掌心的手机。三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芋泥在等于霖问她,于霖在等软糖问她。结果软糖看见杨垣走出卫生间,像是看见救星,她抱着衣服冲进他的怀抱。

“干嘛?!”杨垣双手抱着软糖,也僵持在原地。但被她狠狠的推开了。

“别挡路,我要去梳洗!”软糖使劲的摔了木头滑门,咚的一声,瞬间就后悔了。由于想起小章鱼和周芸汐(奶昔)还在熟睡。

这一声响吵醒了小章鱼,双手轻轻的揉眼睛。她在眼睛朦胧的视线之内,好像看见于霖,“宝贝起的好早啊?”

杨垣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还没吃饭就被你们管了一大碗糖,拜拜嘞您——”赶紧跑到外面找戴维斯的踪影。

戴维斯站在早晨的阳光下,他身穿运动服,一缕又一缕耀眼的阳光洒落乌黑的发梢。时间过得很快,从他问杨垣,已经等候多时,他的鼻子嗅到杨垣洗发水的味道。戴维斯看着杨垣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这时的眉头再次皱成一团疙瘩。白色的铁皮房变成黑色风衣的背景板。杨垣拉着他的手腕要拍照。

“不是吧?跑步之前,洗澡,那跑步之后呢?”戴维斯露出遮不住的惊讶,但被杨垣手机上的闪光灯晃瞎眼睛。

“再洗一遍啊!”终于被杨垣逗笑了。也许是因为言语。也许是因为上身深绿色的老头衫露出了厚实的肌肉,下身穿的是浅紫色且性感的短裤。

杨垣在一番低头粗略的修图之后,顺手发给了一个人。他跟在戴维斯身后一起跑出度假村,在沙滩上汗水淋淋的运动。然而软糖捧着手机躲在卫生间,安静的傻笑,小嘴无声的呢喃着:好傻啊!

休息的片刻,戴维斯站在岸边看着一个又一个停滞的白色帆船。杨垣跑去移动的房车买咖啡。

“你不是要省钱?”杨垣被戴维斯的记忆力折服,无论是谁说过的话,瞬间就会忘干净。这应该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听者无心。

“请朋友喝咖啡的钱够了。”戴维斯听见杨垣的一句话,感觉心里暖暖的。这像是多年不用的暖炉,终于有一天被主人想起这个老古董了。

戴维斯一本正经的说道,“别这样,下次我请你。”

杨垣笑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戴维斯小声呢喃,他不敢相信多年以后,还能听见有人说他是朋友。

“难道不是吗?”杨垣搂住戴维斯的肩膀,俩人同步的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戴维斯安静的点头,杨垣用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他们跑回度假村,杨垣的手臂撑着门,看向屋内女人的背影。奶昔身穿白色的吊带,在外披着薄薄的淡粉毛衣,长长的黑色秀发扫过香气扑鼻的肩膀。小章鱼身穿毛绒连体衣,头上戴着兔子帽子,在戴维斯眼中如湖水般清澈,如雪花般皎洁且冰冷。

他们把洗好的水果装进饭盒,顶层放着八个软糖做好的三明治,以及于霖煎的鸡蛋和培根肉,还被小章鱼吐槽有点丑。

由于杨垣的眼神没有离开奶昔,导致一只大黄狗护食的冲向杨垣。原本躺在床上,高举着手机打游戏,下一秒余光看见某人在直丢丢盯着奶昔。Woof...黄笠忠(大黄)紧紧握住杨垣的肩膀,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晃悠。这窒息的感觉,杨垣觉得身体快要散架了。然而软糖跟芋泥因为意见不同在喋喋不休的大声争吵。

“既然不去Maria Island,那这家同名的咖啡厅,必须去!”芋泥起立,双手拍桌,声音刺耳,众人停下手里的事情,眼睛齐刷刷看向芋泥。然后就看见芋泥手里的导砸向软糖的额头,还好杨垣身手敏捷的挡住攻击。与其被砸,软糖乐意被人误会关系,毕竟他们对彼此无意。只是单纯的友谊,很好的兄弟罢了。

“可是Aquila咖啡厅有美术展览,小婉喜欢欣赏艺术品,而且多浪漫的感觉。”小章鱼惊喜的转身,原来软糖的怒气是因为自己的喜好。只见芋泥一声冷笑,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软糖和小章鱼同时感到一双冰凉的手冒着寒气,在黑夜轻轻的...再轻轻的触碰后脊梁骨。

“章瑛琬,又是她,你怎么张嘴闭嘴——”芋泥被气到没话说了。

“难道?你不会去想芸汐的喜好吗?”芋泥听见软糖的疑问句,陷入沉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芋泥卡壳,杨垣给软糖竖起大拇指,芋泥拿起塑料水瓶朝他砸过去了。结果被灵敏的侧身躲掉了。

杨垣双手叉腰得瑟的说道,“这么不在乎好朋友,而且偷袭人家,所以...严重怀疑你们之间的友情有多牢固?不会是塑料姐妹——”

“你闭嘴!”众人是第一次看见奶昔生气,因为看见芋泥的眼泪当众滴下脸颊。他们都在排挤芋泥,当然要挺身而出保护她了。“赶紧管管你兄弟吧!”

大黄从后面用腿挎着杨垣的腰部,像只猴子,双手紧紧捂住杨垣的嘴巴。这时,戴维斯把面包车停到房子前面,食指晃动钥匙走下车。软糖拉着自己跟小章鱼的行李跑上车,于霖在后面婆婆妈妈的抱怨她抢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开车去Aquila,好不?”软糖惦着脚尖,双手扒着戴维斯的肩膀,小嘴在他的耳边呢喃。

芋泥又生气了,“你不要买通戴老板呐!”从后面拽住软糖羽绒服的帽子往后拖了一米左右,全然不知软糖已经说完了。

然而芋泥抢到副驾驶,软糖委屈坐在杨垣的身旁。他递给她一个棒棒糖作为安慰,剥开糖纸,甜味蔓延至整个口腔。

“我的呢?”大黄不停拍着杨垣的肩膀。

芋泥在喝完奶昔递过来的益生菌饮品,再次提起精神。

“刚才叫我起床的场景,再演一遍呗?”奶昔伸出胳膊轻轻的揉了揉芋泥的脑袋,“嘴巴贴着鼻尖,再往前一厘米就亲上了。”

“害,那是小于给的灵感。”芋泥从倒后镜观察软糖的表情,果不其然,还在抱着胳膊生闷气。刚才的气还没消呢!现在怎么又开始说啦?

“好妹妹,起床了!”芋泥夹着声音说道,“再不起床就掐脖子。”

“当时,心里装满了起床气。原是不想搭理,但这厮不停好妹妹...好妹妹的叫唤,只好无奈应声。”奶昔无奈的摇头。“你也不用哄我。从你以后,我也不敢亲近你,也全当我去了。”

“你往哪去呢?”芋泥把胳膊伸到后面,虽然想抓奶昔的痒痒肉。但奈何胳膊有点短。

“钻进梦里去。”奶昔把小手伸进芋泥的大手,回忆早上把被褥盖在脑袋想补觉。“她拽着被褥开始抹泪,假装哭泣。我学不出那味儿,你咋说的呢?”

芋泥夹着嗓子说道,“我跟了你去。”小眼神飘向于霖,迫切想看他的反应。可他学起了戴维斯平时冰冷的状态,仿佛对世间一切都不感兴趣。

忽然芋泥灵机一动,手机连接蓝牙屏幕。她点开相册播放照片,还故意停留在于霖伸出胳膊想保护软糖那一张照片。这时,音响播放了一首歌《时间都去哪儿了》。软糖扭头跟于霖挤眉弄眼,俩人配合芋泥演戏,假装做贼心虚。

“这照片,什么是拍的呢?”软糖捂嘴表示惊讶,但被杨垣看出拙劣的演技。他用力撞了她的手臂。虽然芋泥没看见,后面的小章鱼看清楚他俩的打闹。

“小婉,你别误会啊!”于霖下意识摸了额头假装擦汗,扭头看向小章鱼,不停的挤眼睛。“那个跳下床铺的动作有点危险。”

“那也不用伸手扶吧?”芋泥乘胜追击的质问道,“再说了,她摔倒跟你有什么关系?”

“噢,你摔倒跟我没什么关系。”于霖故意嘴角上扬,缓缓的露出笑意。

“看吧?”芋泥拍下于霖的笑容,“肯定身体坐在她的身旁,心肯定在小于这儿,对不?”

“对你个头!”软糖反驳的时候,戴维斯信以为真看向芋泥,俩人对视许久让软糖心生醋意。“我的好师父,你别看她,你别信她,你别听她,我跟这货清清白白!”

“哦哟喂——”于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经意间吹了一声口哨。他的胳膊搂住小章鱼的肩膀,她的脑袋乖乖靠上去了。

“你还信他?!”芋泥看着小章鱼表现出的样子,她可以说是目瞪口呆。

“对不起,小婉,可能是上升射手让我变得太暧昧了。”软糖含着眼泪,扑通双膝跪地,委屈的道歉。这可把小章鱼吓得伸手想扶人,但却扶不着软糖。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法官做什么呢?”芋泥求追不舍的质问。

“因为星盘里有射手的人都桀骜不羁爱自由,垣哥就是最好的例子。”软糖冲着杨垣吧嗒吧嗒眨眼睛。杨垣假装吐血,强忍住笑意,跟芋泥演完这场戏。

“怎么查星座?”杨垣表现出对星盘的好奇,伸手轻轻晃动软糖的短袖。“帮我查一查呗!”

软糖拿出手机,“生辰八字告诉我。”

杨垣愣了一下子,软糖爆笑道,“逗你呢!出生时间是什么?”

“早上六点半,JS省TZ市泰兴县。”杨垣一本正经的报上户口本的内容。

软糖笑着打趣道,“怎么?你要娶我?”

“啊呸,刚才还跟于总暧昧不清。”杨垣立马开始辟谣,“现在怎么扯上我了?”

“出来了,出来了——”软糖的声音显得格外兴奋,大黄也凑过脑袋想看她的手机屏幕。“日射手,月白羊,金天蝎,升射手。”

“请于老师科普。”小章鱼装作勤奋好学的高中生,单手抱着导书,另一只手举高高。

“月亮是内心的情感需求,白羊追求自由和独立。”软糖一脸自豪,因为他也是桀骜不羁爱自由的卦象。“太阳是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射手充满好奇心、追求自由和探索未知领域。”忽然卡壳让杨垣更加好奇了,于是凑过脑袋看见一行字:上升是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射手座的人普遍外形高壮、易胖体质、较为幽默。

杨垣看着倒后镜里的身形,“黄哥,最近是不是胖了?”

“最后金星是一个人的择偶观,所以垣哥喜欢有天蝎特质的女...孩。”故意在‘女’字停顿片刻,因为在犹豫是用女人还是女孩形容他的前任。毕竟一位是女孩,另一位是女人。终于软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双手拍着戴维斯的靠背。

“你胖了?”大黄抓着脑袋表示疑惑,“那估计路边躺平的人很多很多。”

软糖撕开一包薯片,示好般的放在杨垣鼻子下面。但忍不住零食的诱惑,杨垣拿起薯片袋,一个人独享整包零食。

面包车在一条穿越森林的很窄且弯曲的沥青公路,林中穿透高大笔直的杏仁桉(Eucalyptus regnans),阳光一缕缕地映出,格外的刺眼。戴维斯伸出细长的胳膊拉下遮阳板,挡住直射眼睛的阳光。即使在引擎中,也能清晰地听到林间来自白顶信天翁(Shy Albatross)的鸟鸣。戴维斯摇下车窗,黄脚丫、白色的小海鸥落在窗沿,他注意到它的尖嘴处有一点黄色、翅膀尾端有点黑色。

随着一阵清凉的风带着粘稠把软糖的长发吹起,一缕缕撩到杨垣的脸上,痒痒之中,他打了无数个喷嚏。这几声响亮的喷嚏把软糖催眠,闭上眼睛,脑袋靠在半开的车窗,她又想起了十一年前的初次梦见那个人的校园场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

***

软糖从梦中惊醒,刚才的男生是...换上高中校服,脑子灵机一动,眼前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她不停的摇头,双腿豪迈的坐在床上,双手锤太阳穴,一个人在房间自言自语。

“怎么可能梦见他?”

梦境里的那个人在玩电脑,软糖看见他在写小说。仿佛被吸进画面,他的描写特别逼真,像是在看电视剧。

“原来我们爱好一样啊!”

那个人的大手牵起软糖的细手腕一起跑下楼,他的脚步停在白门外的红桌子。他回头伸手帮她把眼前的头发弄到耳朵后面。她死盯着他的白T恤一动不动,胸前写着ADIDAS小小的字样。他从黑色长裤掏出耳机,其中一端插入手机,顺着耳机线塞入她的耳朵。他的举动吓得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差点摔倒,但被他单手拖住后背。

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没事吧?”他格外的温柔,让软糖意犹未尽的闭上眼睛。但这次醒了。她回到现实世界,因为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今天第一节课是Specialist数学,软糖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来上课,因为她害怕第二天碰到梦见的人。尤其是春梦。

软糖看着手中的卷子吐槽,“这次的函数研究没拿到好成绩。”

那时的软糖有一个概论,美梦的背后是残酷的现实,噩梦的背后是美好的现实。也就是说,假如喜欢梦里的内容,哪怕是一丁点儿,那么就要面对现实不好的经历。比如说,上次拿到函数考试之前,软糖醒来想起在梦里跟爷爷奶奶打牌散步,可是现实的成绩不理想。

软糖坐在门人的地方心情低落,忽然有人坐在她的身旁。她没抬头看那个人,那个人也没有说话。键盘声哗啦哗啦,俩人不同频率的打字。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她去了一趟厕所出来之后,终于看清那个人的脸,刚好抬头看着她的方向。因为梦境,她开始慌乱躲避他的眼神。当他看见她低头,第六感说她在闷闷不乐,终于说话了。

依旧是梦里深沉的声音,“怎么啦?”

“你今天不是没来吗?”软糖说的很小声,不太想让他听见的样子。

软糖的鼻子嗅到那个人衣服上的香水,淡淡的茉莉花香,心中疑惑为什么跟梦境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但没有问出声,再说了他又不知道自己在她的梦境。

“逃课罢了,学霸的家常。”深沉的声音轻描淡写的讨论逃课,这让软糖有点厌恶,但没呈现出任何脸部表情。

软糖偷偷在背地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转身就开始嘟嘴,鼓鼓的脸蛋,不太想说话。所以...声音故意拉的很长很丝滑,“噢——”

“怎么想见到我?”突如其来的油嘴滑舌让软糖承受不住了。于霖安静的坐在她的身旁,撕开一包薯片,吃完几片,顺手递给她。

“不吃!”软糖的语气很凶。

“你好凶啊——”第一次听见那个人撒娇,而且是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软糖不停的摇头表示很恶心,食指压在自己的嘴唇想让他闭嘴别说话。还真就乖乖的不说话了。

“干嘛去?”忽然想起自己也有英语课,他单肩背起书包跟着软糖跑出图书馆。“喂,等等我。”

软糖转弯的时候,眼角看见那个人差点被门槛绊倒,想笑,但咽吐沫的动作把笑容吞噬了。

“想笑就笑呗?”他不理解。虽然并肩前行,余光看见软糖的笑容。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关注,反正就是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她快速前行,他看着背影。终于想起去年,也就是大半年之前,他在大学见过她。

那个人追上软糖问道,“去年你考过C4E嘛?”

“嗯?你怎么知道叻?”软糖歪头表示疑惑与好奇。

“我也在大学,那是见过。”他表现出热情。

但软糖回复的很冷漠,“记性真好!”

软糖的眼珠在眼眶滚了一圈,话说出嘴巴变得冷言冷语。那个人跟着软糖上到一楼,又走进英语教室。他靠窗,她靠门。他靠后,她靠前。他等朋友,她拿文具。他热情跟朋友打招呼,她冷静问老师问题。

老师说两人一组读小说,却意外被安排到他那桌。他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眼中扎马尾的软糖在安静的读书。不敢打扰。窗外的阳光撒在她的发梢,有点撩动他的心弦。

“不想读书。”软糖正读到精彩的情节,结果被他的一句话打断了。但没理他,因为此时的脑子里充满文字,每一段的描述都细细品。

“要不你读我听?”面对他千遍的骚扰,软糖做出举手的动作。这时,他以为她要跟英语老师告状。但实际上,只是唬人罢了。

“别别别,我现在就读!”这节课很快就结束了。临走前,那个人跟软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很像我一个男性朋友。”

那个人没跟软糖下楼,反而跟朋友去红桌子找另一个大冰块——戴维斯。

午饭课间,软糖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章悦穿着大红裙子跑向软糖,头顶着红色发夹。“终于找到你了。”

“咋了?”软糖嘴巴叼着葡萄,缓缓抬头。

“你认识Yingwan Zhang嘛?”章悦看见软糖像拨浪鼓不停的摇头,“Office把她的信封交给我的老师,然后就到我手上了。”

软糖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解释,“可能你们都姓Zhang吧?”

“可人家有可能是那个张,不是这个章,对不?”章悦还在抱怨。

“肯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老天都想让你们相识相知——”软糖停顿片刻,因为想看看章悦会不会把这句话想歪了。

“呸,你就差一个相爱了。”章悦伸手打了软糖的小脑袋,然后拔腿就跑了。软糖安静的坐在原地吃午饭,因为想赶紧去图书馆看课外书。

***

杨垣用羽毛扫软糖的鼻子下面,“这哈喇子滴了一肩膀。”

“对不起!”软糖发现脑袋靠在杨垣的肩膀,鼻子嗅到淡淡的茉莉花香,扭头看见于霖给她递餐巾纸。便小声的说道,“怎么还在用茉莉花的香水?”

“嗯?”于霖疑惑,完全不知道软糖话中有话的意思。

软糖挥了挥手,“算了,没事,早八百年前的事情。”

这时,戴维斯把面包车停在酒杯湾的游客中心。软糖拉车门才想起闷坏了。只好等芋泥和大黄先下车,然后推着杨垣跳下车。最后小章鱼把手搭在于霖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牵下车。

戴维斯双手插兜去买国家公园的门票,软糖悄悄跟在他身后。每次他感觉有人,但转头的时候,她都假装在看精美的小礼品。

终于发现软糖的不对劲,从口袋掏出并点燃一支香烟。

“别抽烟,对身体不好。”软糖握住点燃的那端,戴维斯惊讶的看向她。

“不怕烫吗?”软糖感到皮肉被灼伤的刺痛感,但瞬间恢复自然,她在想应该是火灭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凝视彼此,当然是软糖回避眼神。忽然松开香烟,“哎呀,忘了,你自控能力极好。”

“这都弄灭了,我吸什么呢?”软糖觉得戴维斯的声音听着很生气,但他在努力憋笑。“怎么说?自控不好。”

“以前见过你抽烟,但认识这么久,你都没有抽烟。”戴维斯听见软糖的一番话,脑袋想起高三碰见的小女孩。只有她见过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而且没有害怕,反而点醒他不要做傻事。他想努力看清模糊的样貌,他想知道小女孩现在过的好不好,但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可能是时间过的太久了。

这时,软糖在他眼前挥手。“门票买好了,别发呆,我们走吧!”

“不是说好,我买票吗?”戴维斯还在想,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认为软糖就是发现秘密的女孩。但被杨垣的勾肩搭背打断了。

“那不是你在磨唧发呆,再说了,我跟江姐做导游。”忽然想起发工资的是戴维斯,“你不是我老板,那我的钱不是你发的吗?四舍五入,付钱的还是你,对不?”

虽说芋泥请客去Geographe餐厅,却在劝说杨垣掏钱。

“我就不!”杨垣拉着软糖的胳膊挡箭,“人家都说了,你们是导游。这饭钱理应你来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