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赶紧到书房,商铮正在听珠宝商将珠宝吹的天花乱坠。
“我审美跟不上时代了,年轻人过来挑一挑。”商铮摆手,转身去坐下,端起热茶轻嘬。
光芒璀璨的饰品,全是女式设计。
贺正奚扫视一圈,诚恳询问:“二爷是挑来送谁啊?”
“自家姑娘。”商铮的声音轻,眼神也温和。
商吾畏没有疑惑,已经开始认真挑选珠宝了。
商铮还真就留了两个年轻人挑的,珠宝商喜不自禁地离开了。
“后日你母亲祭日,凭勤和你一起去。”
两个年轻人安静听训,商铮一言,贺正奚的身子随之紧绷,那双明亮的眸子因此黯了半分。
商铮盯着贺正奚,语气和缓,道:“贺家莽夫打你,你也打回去了,还愤懑什么呢?”
小子打老子,这要天打雷劈吧?
贺正奚嘟哝:“您知道了也惹不住揍他丫的!”
“你意思让我改明儿去揍他一顿?”
“不是,”贺正奚连连摆手,脸上笑容促狭,“我可没告状的意图!”
商铮瞧他一会儿,然后视线到了商吾畏脸上,商吾畏比贺正奚文静多了。
“轨智那儿你再加把劲,明年你得回总部了。”商铮说。
商吾畏利落点头。
“轨智”只是一家子公司,继承人是时候回归权力中心了。
后日转逝即到,早七点,贺正奚一行人就到了墓园,被请来诵经的佛陀在墓碑间的过道站了两排。
贺正奚、商吾畏、信冉上香完毕,贺正奚的姨母、姨父先到。
阮姨母将香献上,转头看见贺正奚吊着手臂,立刻心疼道:“那挨千刀的又对你动手了?他这样会遭报应的!”
贺正奚木着脸,神游在外,完全不接阮姨母的戏,阮姨母自顾自说了好些心疼怨怼的话。
低呢的梵音随飞灰升入高空,天穹灰蒙蒙的。
忽然,一位保镖匆匆靠近,说贺正奚的父亲携妻子在墓园外要进来,贺正奚的眼睛即刻闪过幽光。
信冉阅历多,瞧眼贺正奚的神色,从容吩咐:“逝者为大,往昔怨怼,旧事难消,无须再来寒了逝者的心,伤了生者的慰藉。”
保镖应下,出去赶人了。
大家一起待了将近一小时,贺正奚忽然提出想单独待会儿,于是,其他人都退出了墓园。
墓园门口,拄着拐杖的贺涛想与信冉、商吾畏搭话,却被保镖拦住,他的妻子抚着额头在那儿装不舒服。
等到天空落下雨,虽然保镖为其撑伞,但贺正奚身上还是湿了。
“正奚,这么些天了也该回家了吧?”贺涛大声说话,色厉内荏,拐杖削弱了他本就稀少的威严。
贺正奚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贺涛,无言,一双眼睛幽寂而冷漠,不像是面对一位父亲应有的眼神。
“还有,我来看望你妈妈,你让人拦着我像什么话?!”贺涛怒意上来,欲用拐杖戳地却先一个趔趄,还是他妻子扶稳了他。
“贺总,既身上有伤,莫要再淋雨了,恐过后发热感染伤身啊!”
信冉靠近,站在了贺正奚的身前,神情祥和至冷漠,语气也无可挑剔地平和诚恳,而贺涛闭了嘴,信冉主管的威慑力挡他这种人刚刚好。
唰——车门开启,保镖扯动贺正奚衣袖将人往车里送。
最后,贺涛目送一排车远离,牙根都要咬断了,贺正奚搭上商家这个庞然大物,但一点也不帮衬自家。
回到美舍,方水椿急急地迎商吾畏两人,而商吾畏却无视于她直接往里走,方水椿想跟上却被焦姨拦住。
“方小姐,该离开了。”焦姨笑吟吟的,语气却不容抗拒。
方水椿眸里水光晃动,涩声恳求:“焦姨,就让我当面向吾畏哥道别吧!”焦姨堵住路,温柔而疏离道:“方小姐,东家回报你的可不止一颗心脏,你千万惜福,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享受健康人生才是。”
不轻不重,提点得毫无刻意痕迹。
方水椿心思活络,自然也懂其中意思,现在她只能忍住愁闷思绪,离开美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