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停尸房内，响起脱衣服的声音。

莉莉把衣服脱下，向乔伊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嗯……令人发指。”乔伊沉吟道。

“是的。”

受害者的身体千疮百孔，很难想象当时死前，遭受了多大的苦楚。

莉莉将死者的衣服，轻轻放在一旁，为了接下来的解剖，需要把受害人身上的衣物都除去。

死者莫丽恩送进停尸房的时候，仅仅穿着内衣，外衣部分被法证科拿去化验了。

莉莉拿起拍立得，远远地给躺在解剖台上的死者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用录音笔说道：

“死者皮肤有皱缩、干裂的迹象。”

移动了下拍立得的镜头，对着死者的上肢拍到：

“右臂缺失，身上有大量疑似大沼泽地区的灰尘泥土。嗯，奇怪……”

“怎么了？”乔伊好奇道。

莉莉用镊子，小心地从右臂伤口的肉里，夹出一块碎玻璃。

挪到近前打量了一会儿，莉莉说：“这好像是铜镜的碎片。”

铜镜？

听到这个词，乔伊脸色一变，不禁联想到那个用铜镜占据萨利姆身体的乞丐。

莉莉没有注意到乔伊表情的变化，继续查看起尸体的其他伤口。

“左腿缺失，大量锐器切割的不规则伤口。”莉莉拿起一个放大镜，观察着切割的情况，那小脸都快贴到尸体上去，“奇怪，左腿有尝试缝合伤口的迹象。这是……”

一小簇黑色的羊毛，被莉莉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

莉莉仔细看了看，最后说道：“看起来像是黑山羊的毛发。”

黑山羊？

“跟前阵子，山羊杀手的手法一样吗？”乔伊脱口问道。

莉莉皱着眉，思索一会儿，摇头道：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伤口的缝合非常随意。山羊杀手之前的案子，缝合的手法更为精细，更像……”

艺术品。

当时和山羊杀手交手时，乔伊记得山羊杀手像是一个追求血腥艺术的疯子，整个领域里有大量的受害人。

那些受害人们，即山羊杀手嘴中的残次品。

山羊杀手只把最好的作品，放到迈阿密的城市展厅中。

但这俩人——山羊杀手和铜镜乞丐，一前一后都死在了乔伊的手里。

当时和铜镜乞丐互换身体，穿梭在乞丐记忆里时，发现这二人都是那个崇拜泣血三角眼神秘组织的成员。

现在这个尸体上，同时出现这两种象征那二人的东西。

乔伊冷哼了一声，很明显，这是杀死札亚斯一家以及眼前这个受害者的凶手。

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发来的挑战信。

“看来昨晚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对方肯定注意到有人在暗中追查札亚斯的案子。”

乔伊心中默默推理，“在我们还被警方追捕的时候，这家伙杀了这个女服务员，然后留下镜子碎片和黑山羊毛进行挑衅。既然如此，肯定还有其他讯息。”

莉莉不知道这具尸体，包含了那么多凶案以外的信息量，她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验尸工作。

翻开死者的眼皮，莉莉观察了一会儿，拿起录音带记录：

“死者的眼球凹陷，眼窝也深陷下去……”

说着，莉莉去掰了掰死者的口腔，检查一番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