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54新闻主持人布雷泽的声音从车载电台传了出来。

“又见面了！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布雷泽！今天说点好消息，生物技术的股票又涨了，已经提前购买股票的市民们，一定要准备好降压药，避免因为过于开心而忘了明天还要上班，那可太不妙了。”

夜之城忽然开始下起了雨，霓虹灯在夜色里变得朦胧起来，电台也发出“滋滋”的声音，时断时续。

“生物技术原本……暂时取消……衷心希望弗朗西斯能顺利康复，期待他在今后……新的产品……”

“现在什么时候了？”昏暗的小型货运汽车内，响起了沉闷的声音。

“还早着，11点10分。”乔什坐在驾驶位，转动着右手的转接环，接了一句。

每当下雨天的时候，乔什都感觉自己的右手快要生锈了，即使轻微的转动手腕，也会连带着整条手臂发出“咔咔”的声音。

一阵轻微的晃动后，驾驶室与货厢之间的小窗户被人拉开。

“他已经睡了快两个小时。”那人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正在副驾驶位睡着的林奇。

乔什停止转动手腕，“管好你自己的事，沃德。”

“行吧，乔什。”

车厢再次安静了下来。

雨水拍打着车窗，沿着缝隙流淌，汇聚在导流槽内，等待片刻后又一股脑地蔓延开来，冲刷着车上顽固的灰尘，最终跌落在路面的水洼里。

“你紧张吗？”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有。”

“我猜那个叫卢卡斯的想要我们从公司偷运些设备或者机器。”

“你是说无人机？”

乔什将数据芯片拿在了手上，不过此时数据芯片上的蓝色线条已经消失不见，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铁片。

两天前乔什和林奇便将芯片上的内容都仔细看了一遍，相关的计划和部署都非常详细，却唯独没有记录需要运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时间没到，但即使在数据芯片自动销毁的前一秒，依旧没有任何新的数据出现。

“和我猜的一样，小型货车、三四个人、市政中心、高额的报酬，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要运个人。”

乔什将衣领往下拉了拉，并将车窗微微向下调了一些。他感觉车厢内的空气有些沉闷。

“你紧张了。”沃德说。

“没有。”

沃德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安静沉睡的林奇忽然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猛然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小林朋友做了噩梦。”沃德调侃道。

林奇没有理会，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剂，准备给自己扎上，但手腕却忽然被人按住。

“这是什么，林。”乔什转头严肃地问。

林奇正低着头，努力让呼吸缓缓平复下来。

“维克托给我准备的药，最近感觉有些糟糕。”

乔什缓缓地松开了林奇的手腕。

“我想开点窗户。”说着，林奇将车窗完全打开，外面的雨也跟着飘进了车，在干燥的中控台上留下斑驳的水痕。

“里面是什么，林。”乔什担忧地看着林奇，不知道该不该制止林奇。

“事实上我每次办事前也都给自己弄点，你知道的，提高注意力，免得碰到大场面尿了裤子。”

“闭上你的臭嘴，沃德。”乔什冷冷的看向身后的连接小窗，沃德讪笑了两声，将脑袋缩了回去。

林奇摇了摇头说：“里面是艾司唑仑，或许还加了点巴洛哌醇，维克托说能让我睡个好觉。”

“嘿，不愧是地下诊所的医生。”沃德感叹了一声。

听到林奇的解释后，乔什微微松了一口气，从车座中间的小型储藏箱内拿出一瓶水递给林奇。

“喝点水，林。”

林奇接过水，喝了一大口，随着清凉的水流过喉管，他的精神也稍稍振作了起来。

“之前没听你提起过，林。”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林奇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窗外的雨水却又紧随而至。

“不，这很重要！”乔什神色复杂，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等结束之后我们再谈谈。”

乔什拍了拍车厢的之间的挡板，对沃德说。“沃德，你上前面来，和林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