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破庙之外,庙墙斑驳,两扇大门只剩一扇半还留着点行迹倒在地上,还有半扇化作灰尘,落在整座庙上。
明止跨过门槛,灰尘显出一串步履维艰的凌乱马蹄脚印,直通庙内。
明止示意张华夫妇留在门外,朱章儿表情难受,摇摇欲坠,张华见状像明止投以谢意的眼神。
三人继续向前,再又穿过一道大门后,视野豁然开阔,一处长满青草的空地出现在三人眼前,空地中间有一香火炉,此时早已熄灭,只最底部留有些与炉子融为一体的黑泥。
但就在这时,一抹寒光陡然自一侧房间掠来,无声无息,飞掠之处,长草拦腰斩断,呼吸间朝着三人飞来。
“小心!”寒光闪过眼角,一丝金色的气息从他的眼底深处飞速闪过,就连明止都没有察觉,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将凝溪拉到身后,顷刻间丹田之内真气暴转,从手中间爆涌而出。
一剑飞掠,明止侧身险避,心惊肉跳,好在及时察觉,五指紧紧压制着飞剑,汗珠从额头上雨后春笋般飞速冒出。
周瑾娘见状,抱着长琴的身子侧了侧,一道音波无身间绽开涟漪,朝着明止手中的剑荡去。
手中突然一轻,剑像是遇到什么突然疲软了下去,随即很快,还不等明止放松,左右房间,突然又有五六把长短不一的飞剑顺着房檐,从房顶,还有房内直冲,四面八方,声势极为骇人的爆射而来。
周瑾娘黑纱之下的双手正欲拨动,却见一阵清风掠过身畔,犹如鬼魅,左右手齐用,顺着来剑的方向顺势用力,生生的将六把闪着凛凛寒光的飞剑全都稳稳的抓取了下来。
“没有真气流动吗?”黑纱之下,周瑾娘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
“各位前来,有何贵干呐?”就在局势僵持之际,西面房间轰然打开,一道身影闪过,在房屋之上半瘸战立。
朝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衣着散乱,发硬的胡子被酒水浸湿滴着水渍,腰间用绳子系着一柄断刃小刀的赤发独眼人。
语气冷冷,说话间充满警告意味。
“前辈,晚辈并无恶意。”明止收起真气,飞剑也应声返回。
“许多人也都是这么说的,”背剑鬼并不在意,冷冷道:“却都赶着去死。”
一剑返回,其余六剑也依次返回,屋子外一匹瘦老马颤抖着脚前后晃悠着战立前来,马鞍一侧驮着一高约三尺,宽不过两掌的青绿色剑匣,瞬间弹开,七剑依次入内,又很快合上。
“小子,你很有勇气,不过五指小境却敢硬接我这剑匣主剑,这要是让那些听到我背剑鬼名号便躲得远远的入道武夫听见了,颜面何存。”背剑鬼挠着后背的虱子,然后不无赞赏的看向明止。
“前辈言重,若非前辈留手,明止一臂只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明止回道,语气不见慌张。
“倒是个实诚人。”背剑鬼说话间掐死一个虱子,咔嚓一响的声音让他很是享受,随即那只还算看得出形状的浑黄眼瞳在周瑾娘和凝溪身上转了转,在凝溪身上多停留一息,很快收回。
“说吧小子,你找我何事?”双手在胸膛前胡乱一擦,坐了下来,双腿荡在空中。
“我想请前辈开炉铸刀。”明止拱手说道。
“我不干这乱送手艺的便宜活计。”背剑鬼一脸不屑,不假思索的回绝了。
明止早有预料,没有乱了方寸。
“前辈酷爱音律,如痴如狂,江湖之中早有传闻,今日晚辈明止带来了长安城里琴艺功夫最为了得的花魁,还请前辈能在听完之后,再做回复。”明止神色自若,向前一步。
听完背剑鬼浑浊的独眼光亮几分,点点头道:“一路之上全是风尘聒噪,瞧瞧你的琴音倒也不错。”
背剑鬼话语里的敌意瞬间消散大半,明止见有戏,周瑾娘也很懂事得跟着明止走到空地中央,香火炉旁,待找来一张桌子和凳子,明止丝毫不怜惜珍贵的绸缎,将灰尘扫开,垫在上面。
“就拜托你了,瑾娘姐。”到了这时候,明止难免紧张。
“放心吧。”周瑾娘狡猾一笑,眉眼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