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张妈大手一挥,伸出两个指头来,见周瑾娘神色愈加不好,还补充说道:“出城每多一日便多添一千两。”
“依你。”明止没有迟疑,很快答应下来。
“爽快,不愧是侯府公子!”张妈赞道。
周瑾娘一声轻叹,倒也没有多说。
几人起身,周瑾娘依旧是抱着长琴,走在明止身后。
路过兰雅楼后院,周瑾娘吩咐一旁的丫头取了顶带黑纱的斗篷戴上在头上。
走出兰雅楼,明止看着台下或神色陶醉,或闭目养神的客人,心底闪过一丝熟悉。
“又是些中原打扮的人。”
“侯府公子,瑾娘的安全就全托付给你了。”张妈在周瑾娘身上摸过好一阵,随后才像是丢了宝贝一样的朝明止喊道。
明止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车内。
一阵利索的抽马声音在街道响起。
“小公子还真是有心。”
车内周瑾娘打开满是明亮晃眼的黄金珠宝,只瞧得几眼便轻轻盖上。
凝溪自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睡觉了还是故意不说话,一时间车内的气氛有些冷清。
“瑾娘姐是被采评选中了吗?”明止随意找上一个话题问道。
“只是被彩评选中,又不是真入了江南二十四桥。”周瑾娘嘟囔着嘴,而后好奇问道:“小公子觉得我进的了吗?”
明止一愣,他确实听说逍遥楼这十年一评的江南二十四桥评,在历年开春之后画师们游历江湖,将那些容貌出众,美名远扬女子的画像采集,最后在万千美人之中评选出最能代表女子风采的二十四位美人,于逍遥楼内二十四座桥上刻上玉字,是而有了江南二十四桥玉的名头。
江湖中流传的佩玉江南桥,人间惊绝色说的便是这件事。
逍遥楼收集有万千美人画像,又从中选出有二十四桥玉不假,但是江湖之中并没有人真正知晓这二十四桥玉的样貌。
曾有自恃武功的江湖武夫好奇,夜袭逍遥楼,想要将这江湖中最令人心动好奇的二十四桥玉的画像偷出来,却听说连逍遥楼的大门都没有见到便死在了野巷之中。
江南二十四桥评,这桥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明止也不知道,一时间也只能摇头。
“你还真是实诚。”周瑾娘以为明止摇头是在回答自己,没有失落,相反还因明止没有可以迎奉自己而感到高兴,“我可是亲眼见过江南桥玉的,就是心高气傲,同为女子,也只能自叹不如,与其明知选不上做人扬名的垫脚石,不如故意避走,得到一个不争的好名。”
转而眼神很有意味的转了转,望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凝溪道:“不过若是凝公子能安安分分的做个女儿家,这江南桥玉或许不难。”
说完捂嘴一笑,打趣道:“只是脾气古怪了点。”
明止微微一笑,拉开车帘瞧着窗外的天色,见时间还早也没有继续在这个事上聊上太多,转而想起这段时间频频能够遇到中原人士的事情。
“瑾娘姐,侯府近来可有中原访客。”
比起不常见义父的自己,周瑾娘受邀入侯府的次数可是说得上频繁的,想起自己心中的猜疑,问问周瑾娘自然事最好的选择。
周瑾娘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抿着嘴想了想,道:“近来中原访客颇多,但因侯爷身体抱恙,多数都只是在门外一望,少有能见到侯爷本人的。”
“瑾娘在客人交谈之中曾有听说,陇外道柔兰,居奴两个草原迁民渐有异心,躲在背后谋划大事,而大公子和二公子又在陇外道各领一支军队保卫陇外四州三十二万百姓,若是真有变故,侯爷自然首当其冲。”周瑾娘说到这里停顿,猜测道:“那些中原人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人?”
明止闭着眼睛思索,没有细想,而后将心思收回到现在的正事之上来,随意道:“谁知道呢。”
马车扬沙,奔着太阳追去,只在天边留下一道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