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对长孙无忌说道:“你也别愣着,洗漱完了就去看看我们冲儿的功课,他在太子殿中上课,功课一直平平,老师说他是那么多子弟中最走神的一个!”
长孙无忌点头一笑:“最走神的人还是功课平平的啊,不错啊!”夫人用力扭了把长孙无忌的胳膊说道:“有你这样的爹,看你的儿子们个个将来几个出息!”
长孙无忌说道:“出息的话,就送他们去邻国突厥汗国当驸马,所以,你知道冲儿是聪颖异常的!”
夫人猛猛的用小拳头怂着长孙无忌的胸口,气得直跺脚,长孙无忌忍笑道:“我们这些年去了突厥汗国的人个个都是很出息的人,都笑死人了,如果到时突厥汗国境内都是汉人,那我们还用废一兵一马吗?”
夫人说道:“那百姓呢?无辜的边境百姓呢?身在边境的他们都被突厥汗国掳走,望眼欲穿地想要回到中原,难道你们也想让他们留在突厥汗国!”
长孙无忌突然冷笑道:“养不活,就让人家养着!人家财大势大!”夫人叹气而去。长孙无忌心中却平添哀伤,夫人可以这么说,自己能说这么说的么?武德九年,大唐和突厥汗国的兵力相差悬殊,边境上的战事一直胶着,全凭大唐战士以一敌百的一股热血守卫在边境线上,突厥汗国的国情似乎隐隐约约有崩溃分割的迹象,而世民和他长孙无忌一直不停的商量,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大战的战机呢!但至少现在还不是,人不够,钱不够,兵不够,马不够,粮不够,人心不够!
长孙无忌趁家里开宴的时间还早,就来到不老楼,轻车熟路来到不老楼的车马院,一眼见到东莱来的两个车夫。临近的洗杀院满地血污,近在咫尺,院子里到处是忙碌的人,只有他们俩在院子的照墙井口旁,一个给骡子洗槽饮水,一个歪在拴马杆上啃着长安城里贩卖的富平(玄武军)早柿饼。他俩真是惬意,这看似是车夫,却哪有车夫的一星半点的样子?
乙骏大口大口吞咽着柿子,一面从身旁取来一盘渭南大荔的枣子,上前递给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只得伸手取了几颗。
长孙无忌觉得自己真是被动极了,眼前这个车夫太难对付,他明知道自己是谁,却故意如此随意,装车夫装得真像,哼,应该让他一辈子做车夫!
乙骏说道:“老爷,那三个紫菜卷真的不用付钱!您干嘛亲自来一趟呢?送钱吗?”说完又朝长孙无忌淘气的挤眉弄眼。
长孙无忌拈着一只早柿饼说道:“早柿饼是多少文钱?枣子多少钱?你一天的工钱是多少?”
乙骏说道:“老爷觉得我千里迢迢来京城一趟不赚钱吗?外地车夫送货跑一趟京城,赚的工钱,足够一家子在东莱吃一个月了,所以小民根本不会觉得一个柿饼那么贵!”
长孙无忌说道:“这是不老楼给得起这个价,请得起你跑这一趟!问你呢,去张土山的庄园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