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什么地方见?”
“谁和谁要见?”
王凝斜视着门口说,“他们。”
“他们?”
王凝见陆芯那副样子觉得很恶心,就走到窗前,看着院里说,“妈要见赵丽!”
“妈跟你说的?”
“钱路也要见赵丽。”
陆芯猜不定是老太太告诉了王凝,还是王凝在试探她,因而低头继续切菜。
王凝转身看着陆芯那浑圆的臀部,那是中年妇女的灵魂。她走过去下意识碰了一下,说,“今天晚上把钱钟接回来吃饭吧。那孩子很有灵气,上次一别还怪想他。”
陆芯听了此话,暗暗佩服王凝学识渊博,居然用上了调虎离山之计。不过转了几个弯,乍听关心钱钟,把他接过来吃晚饭,但细细想来,却越发不是滋味:把孩子支开腾出空间,让赵丽和钱路行苟且之事?我陆芯成什么人了?
“不知几点下课!”
虽说学校放寒假了,但大多数学生都在参加校外补课,说什么起点距离终点比较近。王凝深知其中道理。她说,“钱获一学期补习费要好几万。”
钱获在老太太眼里属于名正言顺,花再多的钱补习都是应该的,而钱钟一直被视为私生子,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至今还未认祖归宗,花一分钱都不舍得。
听了王凝的话,陆芯的肠子都悔青了。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让他跟钱路相认,自上次从H市回来,他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忧郁寡欢,不跟他们交流了,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失去往昔的活泼。
陆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打电话让老太太上来商量。
他们决定让老太太主动找上门跟赵丽谈谈,再和钱路谈,然后才对孩子讲。
“其他人都在补,再贵也要补!”
“大侄女开始自己挣钱,就不用你们操心。大哥在位,还帮不上钱钟。我们家钱路一个人上班养活四个人,负担不起补习费。”
陆芯知道王凝厉害,但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直接。听言下之意,他们夫妻就是纳垢藏奸的人。因而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她又不得不回答王凝的话,于是揭开汤锅盖,以此掩饰内心的不安。
但是,五香味俱全的羊肉汤锅里冒起热气,却无法消除陆芯心中的羞愧。因而低下头,看着汤锅,说,“你大老倌虽然权高位重,其实没有你家男人挣得多。”
县太爷都交不上补习费,平民老百姓岂不要卖血卖肾了?王凝觉得没必要跟陆芯说这些,于是问道,“听说赵妹子在县城教书?”
“以前住在县城,就是怕别人说闲话。说他哥哥行方便。为此,我们连来往都很少。如今钱钟读中学,读高中,他大爸考虑到教育问题,最近才把他们安排在市里住。”
“住的远吗?”
陆芯听了王凝的话,像被人打了耳光,脸上火辣辣的。谁说刀枪才能杀人?谁说棍棒才能使人剧痛?
王凝简短的几个字像刀枪、棍棒一样打进陆芯的心窝。
与其说是一个“远”字,不如说是一“偷”字,“藏”字。骂县太爷行苟且之事也就罢了,还骂她近墨者黑。
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夹杂着一股浓郁的山味儿乱窜。可谓是:羊肉没吃到,却惹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