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钱路来到大哥家,表面上看来非常平静,但是心底汹涌澎湃。他不是急着见钱钟,而是急着要见离别十一年的“爱人”。
他总是抱着钱放在屋里走来走去,以此来掩饰内心深处的不安。
王凝虽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没有任何表情暗示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要安分守己,反而觉得适当的“放纵”便是一种减压!
尤其,在大哥大嫂家里、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王凝可以不给钱路面子,但不得不给老太婆和县太爷面子。所以有些事情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得见便是看不见,才利于身心健康。
她伸出双手,“把放儿给我,你带着获儿去外面转转?”
“外面怪冷的,还是屋里暖和!”
“走来走去累不累?你这样宠着孩子,回家后就自己带。”
怀里的婴儿尚有记忆,知道抖来抖去舒服,坐下来就会哭闹,钱路的记忆就更无法让他安静下来。
他亲了一下小儿子的额头,然后将其放进王凝的怀里,起身看着灰蒙蒙的窗外说,“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王凝知道他关心的不是大哥,而是拿大哥来打掩护,其心里关心的是赵丽母子。他们住在哪里?晚上会来家里吃饭吗?
因而轻言细语地说道,“你去院门口迎接一下大哥吧!”
钱路知道王凝不是要支开自己,而是在试探他,所以就挨着王凝坐在沙发上,“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客气!”
“我肚子饿了。”
王凝刚从厨房里走出来就说肚子饿,看来不是饿,而是有事。钱路趁势站起来说,“我去厨房看看娘和大嫂在做什么好吃的?”
“正好给我弄点东西来垫垫肚子!”
王凝不是让钱路弄吃的去,而是让他去释放内心的压力。因为在厨房里人可以让他知道赵丽的消息,所以又催促道,“快去呀?”
钱路见王凝把话说到这份上,明摆着给自己机会。他得抓住这个机会离开,要不然该说他装傻充嫩心里有鬼了。
于是伸手摸了一下王凝的肚子,一副心疼的样子说,“这才几天就把你的肚子饿得扁扁的?”
说完,他起身走过去站在门口回头看着王凝眨了一下右眼,意思是说:等到起,老公给你弄好吃的来,别偷听。
他走进厨房之后随手就关上了门,迫不及待地问,“娘,大嫂,今晚钱钟和他妈会来吗?”
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门,快步走过来,一边开门一边问,“你问她干啥子?”打开门后,不惊不慢地走出来,看见王凝坐在沙发上喂孩子。
她非常清楚王凝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自己。她要是不露面的话,王凝一定会怀疑到他们汇合一处“密谋”赵丽母子的事。
虽说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但必定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知根知底,面子上过不去。
再说,婆婆做事不坦荡,儿媳必定生凝虑。
影响婆媳关系的一切因素,往往就是背地里议论。所以,老太婆要走出来坐在王凝身边。
王凝知道老太太和陆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钱路一旦走进去老太太必定会走出来,为钱路“守住”媳妇。让陆芯放心大胆地做安排,让钱路定定心心谋计划。所以,她才没有起身走过去站在门口偷听。
老太太见她有几份陶醉的心情看着钱放嘬奶,那是假镇静。于是走过来挨着她坐下来,握住孙儿的手问,“在想什么呢?”
王凝抬头看着老太太暗暗思忖:我想什么你是知道的,为啥要明知故问?你装糊涂我就装傻充愣。
因而,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说道,“回来这几晚没有睡好!”
有没有睡好老太婆一眼就看出来了。俗话说得好:猫儿打瞌睡主意在肚子里。再说,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猫,而是一只来自大都市的大猫。因而问道,“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
俗话说,真神面前莫烧假香!婆媳之间莫玩游戏。因而说,“这几天,你要寸步不离。”
“跟谁寸步不离?”
陈恩见王凝还跟她耍心眼儿,于是加重语气反问道,“你说是谁?”
王凝微微笑了笑,“我见他心神不宁,今晚上还说梦话……。”
“说梦话?”
“你怎么躲着不见我?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们儿子呢?”
“你们有了钱放,感情也很好,历经十几年,我想赵丽也成熟了,考虑到钱钟,钱获长大懂事,这次让他们见上一面。”
“为什么要我寸步不离?”
你才是他的婆娘!那赵丽充其量就是一个旧人。按照现在的话说,连个情妇都算不上。他们见面,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