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坐起来,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赶紧下床开门出来,却看见孩子们坐在客厅里等她吃中饭。
孩子们看见她走出来,已经站起来了。她立在圆桌旁边,带着遗憾的口气问道,“为什么不叫醒我?”
“孩子们看见你睡得很香,”刘华英走过来握住大姐的手说,“你辛苦一辈子,孩子们不忍心打扰你。”
“吃东西就不要等着我啊。”
“今天是你的生日,”林落雁握住大姐另一只手说,“一切由你。”
“我这是怎么啦,还没到时间就困了。”
昨晚钱家、钱好、钱雄赶到后,老太太格外开心,便和他们聊了许多,睡得很晚,为受寿礼她只好再起个大早,在院里照相的时候,又把她累得够呛,所以睡在床上不知道醒了。
林落雁和王华英紧紧抓住左右手,“也只有你一个人,才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孩子不叫我起床,你们就不能把我叫醒?”陈恩表面上生气,但实际上却爱不释手地拉着两个妹妹的手,慢步走向饭桌。
由于来的人多,钱路把王凝别墅里的餐桌搬过来,放在客厅里。因而一张桌子在餐厅,一张桌子在客厅,中间隔着一道门。
陈恩本能地朝餐厅走去,看见客厅又有一张餐桌,她觉得餐厅再大也没有客厅大呀,也没有客厅方便啊。因而,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回头看着钱家。
钱家赶紧走过来说,“娘,你们就坐在客厅吃饭吧。”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看宽敞明亮的大客厅,然后指着餐厅说,“把里面的桌子搬到客厅来,我们就可以坐在一起了。”
王凝早有此意,但是,尽管在自己家里,有哥哥姐姐在,对他们的了解不是很清楚,所以决定不擅自做主。
既然老太太发话了,她得相应,为此马上行动起来。一言堂、一堂吃喝就是八十大寿最大的幸福。她转身走进餐厅,将桌上凉菜收起,其他人也走进来帮忙了。
有的收筷、有的收杯、有的收桌布、有的搬起桌椅板凳,七手八脚的,眨着眼间,两张桌子就放在客厅正中,铺好新桌布之后,凉菜和热菜端上来了,其间还摆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大火锅,将大厅烘得香气扑鼻并热乎乎的。
旁边圆桌上摆着饮料,红酒、白酒……,一应具备。快乐与喜气洋溢在每个人脸上,看起来神采奕奕。二十多个人举杯:
“我们祝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感谢啰!”
“干杯!”
“吃菜,吃菜!”
“今天我高兴极了!”
“妈,您开心我就很满足…。”
“该是我们了,”封晓春打断了王凝的话说,“寿星快乐,大家都快乐!”
此话平时说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但在此时此景王凝说出来,陈恩知道其中的意义,因而说道,“有我在,你是我的幺儿媳妇,没有我在,你是他们...,”她的手划了一圈,“他们不仅是你的家人,同时也是你的坚强后盾。”
陆芯怕老太太说到不开心处,或者偏向某一个人身上,因而岔开话题说道,“娘,陆芯敬您一杯酒。”
“不喝!”陈恩抬起头说,“都敬酒的话,岂不把我喝下桌去了?”
“二十四年婆媳、数这一次人来齐了。”
陈恩听到弦外之音——钱钟。于是看了一眼陆芯,“我首先和我的两个妹妹喝一杯酒。”
她端着酒杯与刘华英、林落雁对酌。接着,她指向空的杯子并说:“满上,让我们再喝两杯!”
酒司令钱智先给母亲斟上酒,再给二姨娘和三姨娘斟上酒,然后立在先生身边。陈恩看了一眼她,说道,“你别站着了,就坐在小林身边。把手里酒瓶放在这儿,”她指着自己面前说,“我们自己倒。”
“没关系!”
“交给我吧,”老太太伸出手,“把酒瓶递给我。”
钱智交接接力棒似的,将手中酒瓶交给了母亲,“拿稳了。”
“当真视我为八十岁的老太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