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州城街上,两人并肩而行,若忽视他们二人的身份与心中的各种算计,其实也很是般配。
“早年先帝在世时,黎州城内百姓生活也算和乐,如今竟然已经荒凉到如此地步了吗?”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店铺,时卿故作不解。
方才没注意,现在才惊觉,这里的行人,大多都背着包裹,不像是黎州的百姓,反倒像过路之人。大多都行色匆匆,似乎是忙着赶路。
裴序轻笑一声,和乐?
先帝在时,黎州城内的场景,他曾见过。跟这两个根本就搭不上任何干系。即使这些年时颂继位,黎州城也在没有恢复到以往的繁荣,久而久之,这里的人,自然也全都散了。
他笑而不语。
其实时卿也知道,她当年出逃时,到达最远的地方,就是黎州。
她记得,那时她还小,一路从皇城逃出来,能跑到最远的地方,也只有黎州。当时有一户人家,看她年幼,穿的又破破烂烂的,好心收留了她几日。
即使到现在,她也记得,那户人家算是黎州内比较富裕的人家了,连他们,都差点吃不上饭。更别提黎州城内其他百姓了。
“殿下,到了。”
裴序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他们要住的客栈已然是最好的了,却也只有稀疏几个人。她看着面前也掩盖不住破败的客栈,心中一疼,当年这里繁荣昌盛的画面仿佛浮现在她眼前。
先帝昏庸,百姓受苦。
“皎皎,天下百姓,苦燕久已,你我能做之事,唯有以命相拼,为万千黎民,讨个安宁。”
皇兄的话一字一句刻在她脑海里,她没忘,也不会忘。
……
时卿和裴序都互相猜忌着,且互相作秀,自然不可能同房。
回了自己房间以后,时卿才卸下脸上的温柔之色。无力的靠在桌边,轻咳几声,便是几丝血痕。
“殿下!”洛南突然出现,一脸担忧。
时卿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白帕子上刺目的一道红,时卿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洛南,去查一查,黎州城近年来和上京的往来,都有谁参与其中。”
洛南点了点头“不过殿下,为什么查这个?”
时卿垂眸,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裴序既然落脚黎州,那黎州,一定有这让他都侧目的利益。”
“这种东西,本宫怎么能不掺合呢?”
“是!”
洛南走后,时卿指尖轻轻敲着桌子,闭眸假寐着。似乎想起什么,她睁开眼,皱了皱眉。
“洛雪。”
不过刹那间,一身束腰黑衣的女人便出现在了时卿面前。
时卿轻捻着茶杯,不知想起什么,弯了弯唇“传信给洛风,本宫回京之前,把墨老的消息带来!”
“属下明白。”
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房内,裴序负手站在窗前,墨发被风吹的飘扬,十九岁的少年,仅仅只是高扎着墨发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气势。
“怎么样,有消息没。”
行与摇了摇头“墨老行踪太过飘忽不定,我们的人追踪了很久也没有收获。”
裴序眯了眯眼,“这倒是不急。我们找不到,旁人也找不到。”
“当下,还是先与顾怀碰面才是。”
若是这墙的隔音效果不好,时卿怕是会暗暗心惊。
毕竟,顾怀此人,她可是熟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