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也能像你这般狂傲、洒脱就好了。”
“先生慢走,你的话我记住了。”
“若能再回人世,我定给子孙遗言,贡品多来些酒,到时若再能相逢,定与先生畅饮一番。”
楚布朝着诗人的方向再三叩首。
他重复着曲臂,头顶点地,双腿不断下弯又收直的动作。
像是准备在十米跳台上,来个复杂的转体加空翻720°。
“回来吧,”,强壮男向着楚布的方向大喊,“你还在那搞什么?”
楚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崖边慢慢退回到人群。
中年妇人此时沉默不语,不知是否在为自己刚才对白衣人的言论,而感到内疚。
社畜和绿叶女,则围绕着哥布林继续追问。
“那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转世做人啊?”
“也许,要等他身上的酒喝完吧……”哥布林托着腮帮子。
“那那个皇帝死后判了多久,还在这里吗?”
“他回人界喝酒不也是一样吗?”……
哥布林不知从何答起,却一直被追问,只能叽叽哇哇地抱着脑袋。
长须古装胖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回祭品堆东翻西找。
老人似乎也想从中寻找点什么,却见胖子摆了摆手,老人只得稍稍退却。
“你们两个,老小子。”健壮男冷不丁地从一旁窜出,啪的一下伸手砸在胖男人的脊背之上。
胖男人一个灵激,“你想作甚?”
楚布还沉浸在失去队友的悲痛中。
白衣人的一跃,也在提醒着楚布,这阴间的试炼,会有死亡、会有危险。
无论是来自于环境的、来自于他人的,还是自找的。
楚布开始默默地观察起自己的队友。
老人和胖男人,应该属于经验丰富的那一种,搜刮祭品,应该在为接下来的旅程做准备。
健壮男人应该也是有经验的,但他似乎总是在窥探着别人,打断着别人。
社畜男和绿叶女似乎不知何时已经渐显亲密,总是抱团在做类似的事情。
他俩现在依旧在围着哥布林,叽叽喳喳地讨论问题。
或许是因为他们上一世,来自差不多的年代吧。
“那我不也差不多,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楚布直视着绿叶女那洁白纤细的脚踝,囔囔道。
对,还有自己,和中年的大婶,似乎不太招待见。
大婶没人喜欢可以理解,毕竟她总是在口无遮拦的喷这喷那,抱怨着一切。
自己呢?是因为他是个“恶心的倒立人”,还是因为他跟他们不一样,是“受助人”?
至于哥布林,即便他也是前世的罪人,但既然无法转生,又几乎变成这个世界的NPC了,为何还要共同参与自己的救赎行动?
楚布突然想起什么,走向祭品前,向老人询问。
“老人家,我曾听深渊领主说,在此间的记忆会化为转生后人世的潜意识。”
“而前一世的人生记忆,又会被带到这里。”
“那岂不是生生世世,都在我们的脑海里?为什么我对更早的前世一点记忆也没有?”
老人家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没有离开眼前的祭品:“我也只记得上一世,更不知道人世和阴间记忆交替的分界点是什么。我猜想很有可能,分界点是正常死去,也就是老死病死。”
“因为正常的老死病死,就不会再来到这里受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是有罪的。”
楚布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