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此刻。

轻风席卷古木林，拂过她的脸颊，眸光恍惚间，她的思绪一下回到了数千年前。

数千年前，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相比枯燥乏味的修炼，更愿意跟在许景后面，当一个受保护的跟屁虫。

那是一个清晨，晨曦初露，曙光乍现。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她，一路小跑出门，找到了正在古木林间练剑的许景。

“大师兄，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你无敌了！”她一脸激动的挥手，高喊。

许景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表情略显茫然：“这是什么梦？你不是应该梦见自己无敌吗？”

“大师兄无敌就好了啊，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被大师兄保护着，混吃等死！”

“……你能有点出息吗？”

“大师兄有出息就好了啊！”

“小师妹啊，不是我说你，你是真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啊。”

“大师兄有上进心就好了啊！”

“……师尊常说，就因为我对你们这些师弟师妹过于呵护，才让你们成了温室中的花朵！”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尊她还不是依赖师兄，否则她也不会有事没事就拉着师兄你饮酒，然后装醉倒在你怀中酣睡了。”

“……”

许景无语，表情逐渐严肃，收剑来到她面前。

感受着居高临下的凌厉视线，叶念昔心中一跳。那时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师兄生气，因为可凶了！

而就在她吐了吐舌头，打算以修炼为借口直接开溜时。

砰。

许景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表情依旧严肃，轻咳道：“那你具体说说，你梦中的我，究竟如何无敌了？够不够帅？”

那一日，风有些大，树林摇曳，簌簌作响。

但再大的风，也掩盖不了少女的崇拜声。

“帅，老帅了！天下就没有比师兄更帅的人！”

……

思绪回到现实，叶念昔垂眸、低头，芊芊十指紧紧握起。

啪。

啪。

硕大泪珠自她眼角滑落，滴于琴台，一滴一滴皆是回忆。就连那溅开的泪光中，也满是昔日的画面。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回忆起这些，只知……

时隔数千年，她再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她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只要睡一觉，再度睁开眼时就能回到曾经，回到曾经那个师尊、师兄师姐们都在的灵缈峰。

可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师尊死了。

大师兄入魔了。

其他师兄、师姐们至今在与魔交战，数千年不曾归来。

灵缈峰风景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

“大师兄……”

叶念昔哽咽着，呼喊着，只觉胸口似被大石堵住般难受，就连呼吸也是痛彻心扉。

忽而，一道肉眼难察的紫气化作紫光，与她的眼泪一同溢出体外。

同一时间。

【入魔：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