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抖动……
阴暗,潮湿……
一股冰凉划过脖颈,袁越瞬间惊坐而起,来不及想眼前的黑暗是什么,手掌快速滑过脖颈,湿润的感觉从手掌传来——是水。
接着……疑惑从思绪中出现,随着那颗水珠一起坠落到袁越的心底。
这里是哪?我在哪?我不是死了吗?
死了……
是的,没错。
袁越,原Z国人,出生1909年,死于2019,一生未娶的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独自一人坐在家中,仰望着远方的群山,吞下了最后的绝望。
他死了,他本该死了才对。
……是梦?是妄想?可是这个感觉又这么真实……
袁越不敢多想,但思绪又开始下意识的发散。
突然,他右侧的黑暗突然传来了一股拉力,来不及多想的袁越一下被拉倒在地,正想起身,一只和他记忆中人类手掌一样的东西按在了他的脸上,只是并没有传来肌肉的柔软,反而是皮包骨的干枯。
“小心点,你不要命了吗?还坐起来,嘘,接下来乖乖躺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要动。”
细若蚊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袁越听着耳中熟悉的人类语言,紧绷的身体也开始逐渐放松,如此,捂住他嘴的手掌也回到了黑暗中。
……是梦?……不,我现在的这具身体太年轻了,还有这人类的语言,那只手……
袁越早已闭上双眼,眼睛的晶状体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反射光芒,他沉思了一会,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声音,那是一种很刺耳的声音,这种声音不大,但却十分的尖锐,听起来像是有很多尖锐的东西在地面上爬动。
……我已经死了……所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袁越脑中浮现。
——我穿越了?
除开梦境,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一种假设,当然,这个假设根本不符合逻辑,反而十分可笑,但想起自己上一世准备的死亡,梦境的几率并不高……在一番穷举之下,眼下也只有这个结论最为合适。
所以,为什么?穿越……我为什么会穿越?还正好是我记忆中死亡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盯上我了?
袁越还在思考时,突然一股冰冷的气息拂过他的面庞,脸上的汗毛瞬间倒起,而这时——刺耳尖锐的声音才从袁越的耳边响起……
那个东西就在他的身边!
袁越只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似乎还有一张狰狞的巨口正用它那条猩红的舌头舔着自己锋利的牙齿。
长时间的和平生活使袁越差点没有忍住,索性自己的神经并没有荒废,在生存本能的压迫下,袁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一动不动的躺着,就像是一具尸体。
冰冷的气息在袁越的身边环绕了数圈后才缓缓离去,期间,袁越精神早已被逼至极限,各种杂乱的思想在脑海中不断沸腾。
逃与不逃,杀与不杀,反抗与不反抗……好或坏,错或对……生或死……
不知为何,等到冰冷的气息终于离开后,袁越沸腾的脑海反而陷入了一种极端的冰冷中,他突然没有了别的想法,有的……只是极端的杀意!
……袁越要承认,自己现在很冷静,但这是陷入到极端恐惧后的冷静,这种冷静不会思考别的,它就像是生命的本能一样,放手一搏,临死反扑!
袁越敢确定,只要那个冰冷的气息还敢回来,自己就一定会冲上去杀死它,不惜一切代价!
……我只有第一次上战场时感受过这种恐惧,那是死亡来临时的恐惧,可,这又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害怕?这种害怕甚至不来自于我的内心,反倒是……我的身体和……基因?
冰冷的气息没有回来。
袁越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个小时,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这一个小时里,他的大脑仿佛停机了一样,在脑海中不断模拟着如何杀死那个冰冷的气息,一直到还剩最后10分钟时,袁越突然回过神来,一段信息开始出现……不,或者说是本该在他脑海中存在的记忆开始浮现。
这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游戏,究竟是被谁创造出来的已经不可考究,或许是诸神,或许是恶魔,或许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这个游戏通过将许多人扔进各个恐怖片中,看着他们在无尽的恐怖与死亡中挣扎。
那个突然出现的信息是一个选项,出现在人类文明中,出现在那些觉得自己的存在和希望都已经腐烂的人面前,选择YES的人都会被扔进恐怖片里。
而这个游戏,或者说是被创造出来的这个东西,它的名字就叫做——主神空间!
同时,一到冰冷到近乎无情的机械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任务:在一年内找到生态球并获得它的主控权,如果主控权被他人夺取,或者时间超过一年,生态球被破坏,亦或轮回者登上生态球后,远离生态球超过300米时,视为任务失败,抹杀!
穿越!主神空间!恐怖片!任务!
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信息好似轰炸一样,将袁越的大脑再度干回了停机状态。
……选项?
对!那个选项!
终于,在这堆破碎的信息中,袁越找到那块可以让他立足并思考的信息,我有印象,那个在玻璃上浮现的文字……我当时有选吗?是yes还是no?……不对,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我怎么想都是选的yes……
所以……这里是恐怖片,什么样的恐怖片?恐怖的定义又该由谁来决定?是对人类恐怖?还是对怪物恐怖?
正当袁越开始头脑风暴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黑暗中有人翻身的动静。
……可以行动了?
袁越二话不说把手探向了一开始传来拉里的黑暗处。
“……!”
果然,袁越直接一把抓住了一个如树枝般干枯的手臂,而后者反抗的力道是如此之小,以至于让袁越都不敢用力去握。
“老实点,你帮了我,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袁越用手轻轻把对方拽过来的同时侧过身子,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彼此,但袁越也能下意识的感觉到对方与自己不过一拳之隔。
“我问你,那个东西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黑暗中没有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