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的心被猛得揪痛。
她想到前世,两个孩子在火海里喊着她,‘妈妈,快跑。’
下山路上,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
回到土房小院,苏琬翻找柜子,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脸上怅然失落。
早该想到的,这样家徒四壁的家里,怎么可能有干净的细棉布?
见秦禹拿起跌打药酒,面露为难,苏琬忙走过去。
“我、我来帮你。”
秦禹伤在后背,他自己看不见摸不着,这个时候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得妥协。
坐在外屋小床上,他脱掉夹着旧棉絮的袄子。
这会儿初春,夜风还是挺凉的,苏琬打算速战速决。
可看到脊背上的血痕,她忍不住眼眶泛红。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苏琬小声道,这会儿她已经在心里疯狂默念一万遍对不起,后悔今晚上山的大意举动。
药酒擦在背后上,她看到秦禹明显眉头紧锁,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尽管苏琬也想快一点,可这是狼爪挠出的伤口,她怕消毒不彻底,所以足足擦拭三遍,将伤口清理干净后,这才停手。
这会儿秦禹头上已经布满冷汗,他一声不吭穿上衣服。
“今晚你睡里屋。”
苏琬知道他怕吓到孩子们,所以想自己睡在外屋,叫她睡里面。
“不行。”苏琬摇头,“我身上这么脏,还是算了。”
苏琬倒是想简单冲洗下,可现在初春三月份的凉风刮得跟刀子似的生疼,她可没有那个勇气。
何况秦禹受伤,她担心他伤口会发炎发热,他身边哪里能离得开人?
“你的意思是,脏了不能和孩子们一起睡,但是可以跟我睡?”秦禹下意识反问。
苏琬老脸一红,挪开视线,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令人想入非非呢?
可她怎么说也是多活一辈子的苏女士,还能让自己在口舌上吃亏?
想到这儿,苏琬杏眼圆圆瞪起,“也不是要睡你的意思,难不成你叫我打地铺?”
别看外屋她搭建的小竹床只有一米二,但躺下两个人绝对没问题。
侧躺在冬暖夏凉的小竹床上,秦禹面壁背对着苏琬,他有些后悔。
怎么就又心软答应,和她睡同一张床了呢?
这和昨晚不一样,好歹那会儿还有两个孩子隔在中间。
但眼下,两人就差隔着衣服紧贴。
身后的坏女人,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
同时也是磨人的小妖精。
......
天刚蒙蒙亮,苏琬坐起身。
她先是摸了摸身旁秦禹的额头,万幸没有发烫。
苏琬松口气。
她动作小心的起身,走到厨房,炖煮昨晚没喝完的粥以及鸡汤。
咕咚一大碗热汤下肚后,苏琬拿起院子里空着的竹筐,正准备出门的时候。
就见鹿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床,这会儿安静的坐在门槛上。
苏琬走上前,揉揉他干枯泛黄的头发,“饭在锅里,你和妹妹先吃。”
鹿鹿欲言又止,他很想问昨晚坏女人对爸爸做了什么,爸爸是不是被坏女人挠伤的。
可他又怕自己问了之后,坏女人会变本加厉,继续折腾这个家。
以前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