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多么暧昧的词汇。
秦禹轻咳,将福福从苏琬手中接过来,抱去床上。
苏琬和秦禹是分房睡的。
秦禹带着孩子睡里屋,她在外屋搭了个小床睡。
两人一块搭伙过日子,是迫不得已。
谁叫他们稀里糊涂滚一块,还有了孩子?
在这个年代,耍流氓是能被枪毙的大罪。
说不出是谁的错。
最后俩人草草办了酒席,在村里过了明路。
可只要有一天没领证,两人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何况那晚过后,俩人再没实质性的进一步交流。
苏琬知道,秦禹这个下乡知青骨子里是传统男人。
那晚为救她出火海,他被房梁砸中,弥留之际终于吐露真心。
看着给两宝盖好被子,用眼神示意她该离开的秦禹。
苏琬礼貌点头回以微笑,转身帮忙关门。
傲气个什么劲儿!老娘早晚拿下你。
不对,三四年前就拿下了,现在差的是红本子盖章。
苏琬哼着小曲,能抽中重生这个大奖,似乎奋斗一辈子最后身败名裂那点糟心事都没那么堵心了。
老天给她回到1982年重来的机会,那她绝不辜负。
一定不要再辜负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夜色浓烈,万籁俱静。
酝酿已久的豆大雨珠倾盆滚落。
‘砰砰砰——’
‘咚咚咚——’
雨势哗啦啦的吓人,没多时,外屋积满雨水。
土坯房年久失修,苏琬睡觉的地方上空破了个大窟窿,这会儿正如水帘洞般,瓢泼不止。
她瑟缩在角落,努力躲避蔓延而下的雨水。
‘吱呀——’门被打开的细小声音,在这雨夜微不可闻。
苏琬对上秦禹有些生气的目光。
“进来。”
外屋已经湿得不能坐人,苏琬老老实实跟进里屋。
床上两只奶团子睡的正香甜。
秦禹在靠着鹿鹿那边躺下后就背过身去。
苏琬飞速看眼床上,福福旁边还留着半米空地儿,倒是能让她勉强侧躺将就一晚。
对得上记忆的环境,硬而泛着阳光气息的床,这是苏琬梦寐以求。
身躯上的疲惫让她很快入睡。
躺在床板另一侧背过身去的秦禹,却久久不能入眠。
他后悔,自己今晚冲动了。
怎么能让苏琬进屋睡呢?
他和苏琬有过肌肤之亲,所以不介意同床共眠,可他担心孩子们。
万一苏琬趁他不注意把孩子们偷走卖掉怎么办?
他觉得以苏琬那个上赶着舔刘远的劲儿,对方再稍微忽悠两句,她还真能干得出来!
对于苏琬现在的变化,秦禹看在眼里。
可他还不能确定,这样的状态能持续多久。
他怕明天太阳升起,这个女人又变回从前。
一顿饭,不足以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
天蒙蒙亮起的时候,苏琬睁开眼。
外面传来鸡鸣狗吠声,让她觉得几分不真实。
这里不是现代化摩登城市,而是悠闲寂静的八零小山村。
她起床,把昨晚没吃光的鸡汤骨架加水炖热,放在八仙桌上。
这些只够打个水嗝,根本填不饱爷仨的肚子。
苏琬瞥到柴门后靠墙放着的竹筐、锄头,上前拿起出了门。
八零是个遍地黄金的时代。
她有自信,一定会给两个小家伙安稳富裕的成长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