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进入门内,棋馆大堂南北通透,占地广阔,比外面看起来更大,除开布置在中央的棋桌,更有在屋子边缘开辟出的数十个私密凹室,墙上纷多的狭小窗户将细碎阳光滤入大厅,带来下棋要用的必需照明,而又不致于让客人感到晒热。
多吉感受着贪婪的目光,扶着仁青坐到了一张位置显眼的空桌上。
仁青摸了摸桌上下注的位置,从钱袋里掏出一枚金币放下。棋馆里不同位置的桌子,起始的注也不一样,但最高也就银币开头。仁青放下金币,这是要放足鱼饵。
多吉自己不会也不喜欢下棋,但喜欢看仁青击败他人,他的任务就是汇报对手的每一步,然后根据仁青的指示替移动棋子,事成之后,不管赢了多少钱,仁青总是和他平分。
首位挑战者很快出现。
一个油光满面,长袍上绣有金线的光头男人坐到了仁青对面,在筹码区放下一枚银币,贪婪地瞟了一眼仁青面前的金币。
仁青让男人先走。
男人以战车开局,随后迫不及待地把重装步兵、重骑兵接连推向前线。‘这是贪心者的走法,大胆而愚蠢,被仁青的金币干扰了理智,一心求胜却忽视风险。’
男人前移重骑兵,仁青以十字弓兵抵御。
男人每走一步,多吉就低声向仁青通报男人的走法。仁青稍加思索就向多吉口述自己的安排。为了不让人认为是在一打二,仁青和多吉除了当前的棋路以外,什么都不说。
沙漏仅仅流失了五分之一,男人额头已经发红出汗,随着仁青一声:“将军”。光头失望的看了一眼金币离桌而去。
仁青没把银币装进钱袋,而是摆在自己的金币旁边,继续坐着等待。
人们都对盲人下棋的功力感到好奇,一个接一个不信邪的人来找仁青下棋想要赢走丰厚回报,却全部留下了自己的筹码,随着仁青面前的银币越堆越多,来的人却越来越少。
“还没出现?”仁青低声问多吉。
多吉迅速扫视大厅,一个脸颊瘦削、头发乌黑油亮,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正从厅堂深处大步走来。
“来了。”多吉说。
也差不多该出现了,仁青坐在这里踢馆多时,这应该就是老板派出的镇馆高手了。
鹰钩鼻入座后,微微点头示意,从钱袋里取出三枚金币,放在筹码区,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过来,从人群的低语中,多吉听出此人正是卡若的下棋名手。
“大人,需要我把屏风拉开吗?”多吉问。
“不需要,让大家看看无妨。”仁青说。
时间流逝,沙漏还剩三分之二,多吉替仁青捏起一只大理石弓箭手前移三格。
鹰钩鼻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迅速移动自己的重装步兵。
可惜了,多吉想着。
仁青仿佛猜到了男人的步骤,多吉刚说完,他就立马指示多吉用己方战车吃掉了对方的重装步兵。接下来就是一场屠杀,六回合之后,仁青就吃下了对方的王棋。
“没想到吧?”仁青得意地笑着说,一边掂量男人的金币,“再来一盘?”
鹰钩鼻脸色涨红,愤然离桌。
“看样子那人就是这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多吉说。
根据仁青和多吉的经验,击败了第一名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找来下棋了。
“多吉,我们该走了。”仁青说着正要起身。
突然一双大手从身后搭在了仁青和多吉的肩上,“两位,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