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在窗外看到表哥和井上野仁互换纸条,他瞬间感觉将有大事发生,慌乱退出时摔倒,井上野仁蹿出来挥刀向他砍下去。
刘晨曦断然不会让表弟死在眼皮底下,啾的一声手起刀落,井上野仁疼的呲牙咧嘴,跺脚甩手原地转了好几圈。
井上野仁知道飞镖是刘晨曦发射的,不想跟他翻脸较高低,称霸中国少不了利用这种人,他还有价值暂且放过。
井上野仁弯腰捡起长刀,瞪着王旭说:“混蛋快滚,不是你表哥在,今天你的小命就没了。”井上野仁叽里呱啦说的啥刘晨曦不懂,总之他知道井上野仁离不开他。
王旭回到住所越想越难过,吧嗒吧嗒掉眼泪。衣服弄脏了,他拉开衣橱找衣服,无意中瞥见表哥让保管的箱子。
王旭心跳如鼓,一种意念促使他打开箱子,哇!他整个人僵在那儿,满箱金条刺的他睁不开眼睛,这时屋外响起脚步声,他迅速把箱子藏好。
刘晨曦推门进来,他在屋里扫视一遍,“告诉王旭保管好箱子,在警察局要管住腿管住嘴,鬼子不论道理不讲良心,夹着尾巴做人就行了,别瞎想些花花肠子。”
素莲正在门外等的心急火燎,见刘晨曦从警察局出来,她疾步迎上去,“师哥,齐山怎么没有随你出来?师妹,你太心急,事情没那么简单,鬼子怀疑齐山是共产党。要不是我以前认识大佐,恐怕连警察局的大门都进不了。”
素莲很失望,她以为托刘晨曦送上金条,就能把姚齐山换回来,她愣在那儿低头沉思。
刘晨曦说:“师妹你放心,我答应帮你的一定要做到,我给大佐说好了,最多三天必须放人,他也同意了,只是他……,他还要什么?算了师妹剩下的我去做,你回家耐心等消息,我豁出命也要把师哥整出来。”
素莲和刘晨曦刚走,姚齐峰在当地商会人员的陪同下,驱车来到警察局。
姚齐峰梳理着整齐的偏寸头,戴咖啡色墨镜,身穿砖青色长衫,手握象征身份的柺杖,脚蹬黑色皮鞋,整个人精神焕发。
井上野仁坐在座椅上,紧绷着脸一言不发。王旭看到姚齐峰连忙做出请坐的手势,然后禀告井上野仁,商会的会长前来拜见。
井上野仁欠欠身点一点下巴算是回敬,姚齐峰直接对王旭说:“你告诉小日本,我是为大哥姚齐山而来,问他怎样才能放大哥出去?”王旭转身做翻译。井上野仁让王旭转告姚齐峰,“姚齐山的事不好解决,已经有人拿出证据,证明他是共产党。现在他也做不了主,正等待指令。”
姚齐峰让王旭再次转话,“现在国公形势紧张,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大哥,请他从全局考虑此事。”王旭翻译后,井上野仁愣了几秒钟,他让王旭告诉姚齐峰,“给他时间考虑,三天后再定结果。”
姚齐峰早就预料到井上野仁会用这个套路,但为了整盘计划,来警察局这一趟是必不可少的。
姚齐峰反复让王旭去翻译,这样做不行,改换那样做。直到井上野仁被缠的火冒三丈下逐客令,他气哼哼地甩膀子提前退出,姚齐峰他们这才走出会议厅。
王旭紧跟着姚齐峰走出来,“大哥,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帮到你?我不想给日本人做翻译,可我没办法,我这么大的人了,不想在舅舅家混吃混喝,这是表哥刘晨曦给我介绍的,不是自己找的日本人。我……”
姚齐峰猛止脚步,王旭一下子撞在姚齐峰的后背上,他头也没回,重重地问他,“再说一遍你表哥是谁?”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王旭战战兢兢地说:“我表哥是刘晨曦。表哥跟大佐是好朋友,要不我求表哥去找大佐?”姚齐峰打断他的话,“千万不要找他,他早就没灵魂了。”王旭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问。
姚齐峰继续往前走,王旭依然跟在他身后,眼看姚齐峰要走出警察局大门,王旭终于憋不住又开口,“大哥我不想让人骂我是汉奸,你能不能再拉我一把,给我指条明路。大哥我……”
姚齐峰停下两眼盯着王旭,“路靠自己走,具体看行动,用口不行的时候就用脑子,别再往前跟了,不懂就去问老爹。”
姚齐峰坐上车一溜烟走了,王旭愣愣地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乔乾坤按之前和姚齐峰制订的第二套方案执行,他带着小豆、洪刚、俆茂良等人做潜伏,准备打伏击战。我方卧底送出情报,三天后鬼子要把姚齐山押往市区。
通往市区王庄村是必经之路,村后是一望无际的丛林,确实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牢房阴暗潮湿,一股腐臭味。一个不大的窗户还有一半被铁皮订着,姚齐山被关押的当天晚上,没人理他更不用说吃饭。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一位老爹,给他送来几个馒头一点咸菜,一罐水。姚齐山一阵狼吞虎咽,把东西吃个精光。
老爹并没有走,他蹲在铁门外看着姚齐山吃东西。他感觉很奇怪,也没有同他说话,吃饱喝足仰面躺在稻草上,闭上眼睛养神。
姚齐山被抓到警察局后,鬼子并没有怎么折腾他,井上野仁也没和他照面,只有老爹来送饭。
隔天老爹又给他送饭,老爹说:“我认识你二叔。”听见这句话,姚齐山一个跃身站起来,“我是三娃。”老爹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他说:“计划都在里面,好好记下来。”
姚齐山打开信仔细地看了几遍,默记在心底,然后把信纸塞进嘴里咀嚼后咽下去。
王旭很郁闷他失眠了,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他反复琢磨姚齐峰说的话,还是云里雾里想不明白,他决定去找老爹。
老爹屋里的灯还亮着,见王旭深夜来访老爹并不感到意外,他说:“旭儿,你遇到难题啦?老爹你怎么知道?我猜的。我不知道从哪说起,不碍事,你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王旭早把老爹视作亲人,也不避讳其它,把自己的一切原原本本全说出来。
老爹说:“旭儿,我把你看成自己的儿子,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咱们都是中国人,生存固然很重要,但比生存更重要的是尊严与气节。”
“姚家兄弟善良耿直,忧国忧民。他们接济的人家不计其数,深受众人的敬佩。如果我们看着这样的人,被鬼子任意欺凌视而不见,我们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所以旭儿你好好考虑一下,你恩人说的话,难道行动不是最重要的吗?”
王旭听了老爹的一番话,他感觉自己有目标了,至少他不会帮着日本人加害姚齐山。
王旭有向老爹说出他的表哥刘晨曦,老爹说的话和姚齐峰一样,千万不要找刘晨曦去给姚齐山求情。刘晨曦不会真心实意帮姚齐山,弄不好还适得其反。
老爹说:“旭儿刘晨曦给你的箱子,你暂时保管好,在没有查清他的目的之前,先想办法拖着不能交给他,你这个表哥的良心有可能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