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玲珑又要拉着他做戏,邱瑾瑜未置可否,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自顾自的斟酒喝酒。
乘风与鹊儿立在一旁,暗里交换着眼神偷笑。
玲珑见邱瑾瑜不肯帮腔,只得又换了个问题。
“今日我查看府中账目,见你们庄子也拖欠了三年的租金了,本想着庄主定是有难处,还想来瞧瞧能否帮上些什么。”
“但如今看庄中晚膳如此丰盛,想必也是多心了。”
庄主脸上被玲珑阴阳怪气的话说得一阵红一阵白,但饶是如此仍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王妃再给小人一些时日,等凑够了数一准把拖欠的租金都补上。”
出了庄子,玲珑说月色正好,想与王爷一起走走。
一众人远远跟在两人身后,酒饱饭足的邱瑾瑜问向身边始终沉默着的玲珑。
“可是有话要问?”
玲珑倏地站定,难得的自她眉宇间见了几分愠怒,梗直了脖子说道。
“王爷何故要纵容这些泼皮无赖占王府的便宜?王爷怕麻烦,不愿自个儿经营妾身无可厚非,可王府租给他们的数已是照市价低廉了,怎得还不按例收租?”
“若是府库充盈,妾身也便不问了。如今府里地砖缝里都生了杂草了,再不修缮修缮,哪里还能瞧得出这是掌一方封地的南枭王府邸?”
“你叫我当王府的家,塞给我的尽是糊涂账,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王爷倒是说说,我该如何当这个家?”
方才就因为他随身带着给乘风的饴糖淤了口气,在庄子里他又对自己的暗示视而不见。
若非他有意无意的纵容,那群人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赖账?
嫁来定安之前还深信不疑南枭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如今一看对待自家封地上的百姓简直就是烂好人一个!
玲珑借着这股火气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话,脸蛋也因为怒意而腾起了一抹娇俏的红,情急之下也不再满口王爷妾身了,说得邱瑾瑜愣了好一会。
见真把这闷葫芦又逼得露了点真情绪,邱瑾瑜嘴角浮上一丝狡黠得逞的笑,抬手顺了顺她髻上的碎发。
“怎么恼成这样?不就是点银子么,你都知道府库不济,不还是拨了钱财米粮救助那群难民?”
被邱瑾瑜揪住了小辫子,玲珑想拂开他的手又不敢,胸口堵得更厉害了。
索性把头一扭,不再看他。
“那怎能相提并论?”
邱瑾瑜多贪了几杯,出门见了风觉得有点醉意阑珊,觉着月下玲珑倔强的模样更显娇俏,咽了咽口水润了下干燥的喉头。
“莫恼了。”
“定安的百姓也刚过上几年安生日子,这三年照比往年确实旱了些,庄稼收成自是不比从前,然抵租却是绰绰有余。”
玲珑瞪圆了眼:“你既知晓,还纵他们不缴年租?”
邱瑾瑜歪了脖子摊了摊手:“头一年的确是因着减产通融了,只是眼下三年租子加在一起银钱也不少,人家不给,我一个做王爷的总不能带兵去抢老百姓的钱吧?”
“此事的确棘手,不知王妃此番可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