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手表定位，不一会，克莱尔便与无人机会和了。

它紧贴着地面飞行，突起的屏障亦能丝滑翻过，克莱尔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什么时候有这玩意了？

是爱丽丝偷偷从哪儿搞到的吗？

刚想到爱丽丝，她便透过无人机连线到：

【克莱尔，无人机里有黑白浓度计的CBM编码模式，用你的微粒虫复制学习它，可以检测僵尸的变异程度，避开危险路径。】

这倒方便了，免得要怼到脸上，心脏狂跳时还得克制冲动甩开僵尸。

克莱尔按爱丽丝的指引，将义肢手指用微粒虫拟态为接口，插入其中，很快数据传输完成，他的眼前凝出一片微粒虫的薄膜。

克莱尔回头，朝先前发现的那群变异僵尸望去，果然如他所料：

小型的僵尸白线相当锃亮，印着轮廓，绘制出了一个个腐烂海星的形状。

而那大的海星，那只丧尸，就和四周的黑障一样漆黑，也如洪水中的黑影。和人类相去甚远，可以说，它已经变成了变形怪、或者其他什么异常的亲戚。

仔细看，大丧尸还在捡着地上的小僵尸吃，他遇见过这一幕，是林阳早在东贸市就看见过的情况……

救……救，杀……杀了，我们……

盯着没一会，残存的白线同样在克莱尔的眼前，汇出了它们仅有的字符。

这就是，林阳和菲悦一直看见的世界？

夹在生与死之间，他们俩一直比任何人，都更能看明白僵尸、异常究竟为何物。

这代价便是，他们两人其实一直都在承受着亡灵的哀嚎、哭喊和求救。

若是放任不管，僵尸会在杀戮中，进一步变成丧尸，它们完全变异为了其他异常生命体。

白线因此被消去最后的光亮（颜色），变异僵尸会绽放的白色亮光，并不单指它们异常至极，而是近乎于灵魂坏死前，最后的呼救。

原来，这并不是个连死也死不成的世界。

而是连死者都会死去，连灰烬都会被进一步燃烧的世界。

“……好了，我们走吧。”

测试完毕，克莱尔便不再回头，准备离开城区，前去会和。

在那之前，他看见，菲悦的方向，有一只银蝴蝶。

咚咚！

“唔……”

心脏像是在蹦极，就和被林阳睁开的左眼看见一样，这刺激，好像比什么僵尸丧尸大太多了。

【怎么了克莱尔？出状况了吗？】

“不……还好，快到了帮我把这眼镜关掉就行了。”

【是，爱丽丝明白了。】

克莱尔明白，不同于变异僵尸将死的亮光，菲悦看起来那么亮，只是她身上的白线单纯很多而已。

消散冲劲时，克莱尔甚至还有些好奇，林阳现在看起来又是什么样？

要是实在受不了，就自己闭上眼睛吧，唉，这两个磨人精，真不让人省心。

克莱尔默默吐槽着，跟着爱丽丝操纵的带路无人机，安全地离开着废都。

路上，克莱尔发现了一处事故现场。

大型无人机群的残骸四处散落，有几个无人机上还挂着烧焦的尸体，刚刚变成僵尸的可怜家伙。

随之，巨型残骸拦住了去路，街道里本有的车辆残骸被其进一步压扁，那是一个方形的大铁箱子，没有生锈，明显是刚被从其他地方挖出来。

克莱尔很快反应过来，这莫不就是，进城搜索主脑的外派员小队？

额啊……啊……

伴着僵尸的干呕，在白线说话前，克莱尔打断到：

“行吧，来都来了，既然我现在也看得见了，那是该让你们解脱啊。”

咔嚓。

他再次抽出一把剑，手起刀落，坠机的外派员们便被一一超度了。

期间，克莱尔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些外派员虽是坠机了，但应该并没有因为坠毁而受致命伤，很显然，他们是被烧死的。

而且，克莱尔翻开一具具尸体，他们无一不是紧握打火机，另一只手便是燃烧瓶……简直就像，自己放火把自己给烧死了……

【克莱尔，外派员们找到了主脑，就在这铁箱里。】

是紫菀的声音，她完成了分析确证，克莱尔回应到：

“嗯……那我给它拖出去吧。你们先走一段路，离远别被我的磁场卷进去了。”

在那之前，克莱尔驱动无形之刃，将外派员们身上的狗牌都取到了自己手里。

回想起紫菀说的那个计划，现在克莱尔能理解，她对林阳说过的话，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牵扯少年的心思了。

那最终由白线汇为了一句话：

“再见，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