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张毫在外面说了一声:“启程吧。”众人开始赶路。马车摇摇晃晃,韩沁揭开帘子向外看,一路都是树林,风过树梢,留下一串串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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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来来回回的百姓很多,城门上面写着“滁州”,有卖糖葫芦的,有卖雨伞的,还有卖汤饼的,卖丝绸的,摆摊卖茶水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马车一路前行,到了衙门,青年男子下了马,两位衙役快步过来,对那男子行礼道:“张大人,赵大人收到您的信后,已安排我们去寻了。”
张毫点头,又问:“这位姑娘的住处安顿好了吗?”
个高的衙役擦了擦汗,6月的天热的汗往下来淌,饶是如此,大人一早出门吩咐他们在此处候着,回道:“安顿好了。昨日已有一户人家说丢了他们家姑娘,他们家的夫人已在衙门后厅等着呢。”
张毫走到马车旁对韩沁说道:“姑娘,就此拜别了。”
韩沁一手拉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轻声说道:“多谢公子。”
韩沁在衙门的客厅里并没有等太久,就有一户人家过来说是自己家里五天前丢了小姐,此次是来看看是与不是。
这户人家据衙门的师爷说,是滁州的一户布商,姓江,主人家江鸿图,来的是江鸿图的夫人庄氏。
师爷摸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姑娘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醒来就在牛头山的一座别院里。”
“是,不记得了。”
一个美丽优雅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几个老仆,她看到韩沁的一瞬间,眼睛涌上明显的喜悦,一串眼泪落了下来,快步走过来把韩沁搂在了怀里。
“柔儿,娘可找到你了,你去哪了,娘在家里天天担心你,家里也派出人去找你,你这孩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身体好像有自主的意识,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山里的一座院子里。”
庄氏心疼的摸摸女儿的头。
在庄氏看来,这孩子好像受了惊吓,回到家以后,常常不说话。家里的大姐嘉儿,二姐惠儿,常常来看她,找她说话,但是她不怎么说话,只是听着,偶尔说话也是让两个姐姐吃水果糕点,和以前活泼爱笑的性子完全不同。
她找了大夫,给女儿开药调养身体,女儿柔儿也都是乖乖喝药,和以前哭着不喝药判若两人。
韩沁到这里两个月了,还是没有真实感,她常常晚上一个人找一个梯子爬上屋顶,看着头顶的月亮,她的灵魂寄居在这个15岁的小女孩身体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有一天在江柔的闺房里,她找到了一管玉箫,试着吹了吹,音色清亮,玉质温润。
她有时会把玉箫带上屋顶,默默把玩,有兴致的时候吹奏一曲《绿野仙踪》。有时候会想起现代的父母,小时候父亲让练古琴,她不好好练,让学画,她不喜欢,直到换成箫,她一直坚持了下来。有时心里烦闷,躺在屋顶,头枕胳膊,她也会拿个酒壶,小酌一杯,这样的日子悠长,似乎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