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通十八般武艺，之所以教给上官七月剑法，就是看她平素娇蛮跳脱。

如果好好指导，将此化为气势加诸剑道，那么不可限量！

现在怎会这样？

辰启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自己的师父度过，人生交际极其简单，

别看他之前群芳楼独领风骚，但是不过是徒有其表的浮夸而已。

在此之前，青楼他没去过，只在游历期间风月小说上听闻，进去以后，面对一众莺莺燕燕，他内心比陆馨儿两女还如坐针毡。

折扇他没扇过，只在坊间说书人的口中听过，据说翩翩公子都是这样摇扇子！

云纹白衣他没穿过，因为他一直跟在师父后面苦修，粗布灰衣十年如一日。

所以，辰启现在是真的困惑了。

这个问题如果只是锁定在剑道上，就是剑道大能来了也绝对无法解决两个人的困惑！

可如果换个思路，便一目了然了。

然而偏偏这两个人，都是白纸。

如今一个困惑，一个担忧。

“难道是我看错了？她只是外表如此，实则内心是个小家碧玉的人？”

“那我就不应该教她剑法了，那是误人子弟了！或许暗器更加合适！”

看着辰启皱眉不语，上官七月以为自己的话引起了后者的不满。

“师父，要不你来教教七月，七月看看有何不同？”

她试探性地问道。

辰启听到后抬头看着那一道倩影，觉得可行，究竟是不是这块材料，不妨再观察一段时间。

辰启上前，就要拿来七月手上的剑，不过后者面露难色，没有给。

“师父，你手法太快了，七月之前根本看不清楚，还是手把手为好。”

思索了一下，自己堂堂引泉二境，剑法使用起来，一些细节哪怕刻意简化放慢，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还是很晦涩。

“也是。”

辰启站在上官七月身后，俯视着少女，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后者头顶上的发饰在青丝间点缀；

一道白痕从中间将长发一分为二，梳得整整齐齐。

辰启右手握着上官七月的手臂，缓缓起剑。

上官七月在师父站在身后之时，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辰启棱角分明的颌角，他在目不转睛地端着自己的手舞剑。

非常认真，

一招一式，徐徐展开，脚步轻移，如同双人在舞动一般。

少女的目光直直仰视那张面孔，

初见时候，无论她如何撒泼闹脾气，一脸淡然的是他；

战“黄玉”时候，仙人之姿肃穆强势的也是他；

前一刻白衣公子如玉，惊艳世人，下一刻独领风骚玩世不恭的也是他，

听琴赋词，名满花楼的还是他。

到底哪个是自己真正的师父？

花园之中，雪花飘落，一双脚步错乱有致，在地面划过一道道痕迹。

上官七月没有记住剑法，她就像一个木偶，慌乱的心间如小鹿乱撞，只知道跟着一个强有力的身躯移步。

少女觉得好像度过了无数岁月，雪落无声，唯有心跳如春。

此心此剑，什么都没有记住，却又什么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