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悬,望天涯寒风阵阵呼啸。
崖边一人肃然而立,方承泽一身红袍,提剑默然,剑刃寒光闪烁,映着他俊朗的面容,黑眸中仿佛淬了毒,冰冷一片。
“你当真要如此狠毒将我赶尽杀绝吗?”容伊声音中带了几分渴求,她站在山崖边,青衣染血,黑发飘扬,身后是崖高万仞,深不见底,容伊抬眸,盯着方承泽的眼中泛起泪光,“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不管对隐朝还是你们方家,我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柳轻轻确实是我伤的,但你也不能、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话说出口,滚烫的泪水自眼眶中悄然滑出,一颗一颗,落在泥土之上,容伊抿紧了双唇。
方承泽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此时却面若冰霜、毫无感情地看着她。
不是她!
伤了柳轻轻的人不是她,盗取师门圣物的人也不是她,害得崇王府灭门的罪人更不是她!
想到这儿,容伊身子不住颤抖,她抬手就要召剑,还没来得及运转灵力,便被剑鞘打断。
剑鞘上带了隐隐的灵力。
容伊身子一个重心不稳,瘫坐在地。
“容伊,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方承泽抬步向前,手中剑刃一挥,划过虚空,最后落在容伊脖颈前,他居高临下,看着女子,眼中满是讥嘲之色,“如今,不是我要杀你,是隐朝要你死,是崇王府要你死!”
容伊双唇干裂颤抖,她倏然睁大了双眼,双手紧握成拳,看着越来越近的方承泽,嗓音沙哑:“你、你说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傻得可以——”
“泽哥哥!”这时候,自方承泽身后密林中,一身素衣的柳轻轻蹦蹦跳跳,俏脸上满是喜悦,声音中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娘亲说你我明日大婚,你怎么还在这同这人纠缠?”
“柳轻轻!”容伊双眸猛然缩紧,她紧盯住来人——盯住她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妹妹,顾不得深究她的话,双腿移动到女孩身前,布着血痕的双手抓着她的裙摆,好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声音发颤,“你、你跟他说,之前伤你的人不是我,你帮帮我、帮帮我解释解释,好不好?”
柳轻轻眼中轻蔑之色一闪而过,最后小脸上浮现微笑,浅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她蹲下身,不动声色地摆开了容伊的手,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容师姐,你知道当初为何是你后进的师门,却做的师姐吗?”
容伊记得当初是因为她年岁比柳轻轻大上一岁,才......
似乎想到什么,容伊瞳孔微微放大,她看着自己师妹眼中的笑,身子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
“还记得当初,是谁将问云仙人引到崇王府的吗?”她重新站起身,双眸死死盯住容伊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笑,“灵根测试那时候,你猜,为何偏偏到你时仪器故障,再猜,为何测试次日,你便高烧不止,后来一段时间甚至身体虚弱神志不清?”
当初的容伊不过八九岁年纪,测灵根的细节早就记不清了,但当时测灵仪故障的事,她倒还记得不少。
至于之后发烧怪病之事——那时大家只说是容伊年纪尚小,邪祟入体,并没有大费周章。
容伊黑眸中慢慢清明起来,不知想通了什么关节,眼中也染上恨意:“是你!”
“哼!”柳轻轻狠狠甩手,将容伊甩到一边,她动作极快,动作中还藏着暗劲儿,啪地一声,又打了她一耳光,声音回荡在山崖之上,“师姐,反正你都要是个死人了,告诉你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