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打电话给他老公,我当然不愿意了,这女人婆婆妈妈的,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花花说。“那你呢?”陈派旗说。
“我怎么?”“你什么毛病?”“什么意思。”“她只是要打个电话而已,你什么反应,你脑子有问题?”陈派旗说,
“我们尽快走吧……”“我还没说完,我问,你他妈的脑子有问题?不然的话,会去随随便便弄死一个无辜的女人?还是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干掉他们的妈妈?”陈派旗说。
“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有何区别?”“误杀而已。我抢过她手机接电话,对方就没说话了,是一个匿名电话。”“误杀而已?而已?”“我觉得她是在作鬼作妖。”“你不是去拿钱的?”“我打了她一巴掌,踹了她一脚。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刀,刺向我。我掰开她手掌,夺过了刀,只是想要意思意思,让她受点伤。”花花说。陈派旗看着几个孩子,不知该走该留。
“楼上几个房间?”“结果扎得太深了……”“说了这么久,不懂我意思?”“什么?”“你是脑子有问题?没有。你是他妈的杀人狂?不是。你吃饱了撑的玩的这么狠,对自己?对别人?啊!也没有啊!算了算了……我想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更不知道,可是你他妈的,在这里,在这里……杀人?”“完蛋了。”花花说。“是,完蛋了。”陈派旗说。
两个人的“完蛋了”是不一样的。陈派旗看花花的模样,还是和从楼梯上走下来时一样,没有情绪拨动,就冷声冷气的,脸色淡然,背对着陈派旗,说那句“完蛋了”的时候甚至就好像被家长唠叨的不耐烦的孩子一样轻声附和对方,应付过去。“完蛋了”,孩子说,于是他跑了出去,嘴角还有些轻蔑的笑意,轻轻说了句“狗屁”。而陈派旗真的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越陷越深,“所以,什么意思?见钱眼开?事后就像同我一样,同警方那群家伙交代,还说不定告诉他们,一分钱都没有,对方还袭人,结果手误把她杀了。”“随你怎么想,不都一样?”“什么一样……”“人是已经死了,没办法了。”“钱你拿着吧,我一分都不要。”陈派旗说完,花花向他转过身来,“你不跑?”
“跑什么,哪里跑得过。”“对我这么没信心?”“我是放弃了,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吧。”“那你想怎样。”“你那个借口挺好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用刚才那个说法应付,剩下的,我不觉得那行人是个依法办案的人,想必不会对自己失措的事情深究下去。这是他们的不合理的地方,现在局势好像有点孽障了,他们会头疼,他们会一边想着怎么处理你我,一边想着怎么处理尸体。”
“我先走了。不过我没有说谎,事实就是那样,她要来扎我,我误杀了她。”花花丢掉烟头说,“我不干了……”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真的想逃?真的觉得有必要就此不合时宜之际摆脱他们?”“我觉得我可以。这世上有数不清楚的老天爷都没办法盯着看的盲区。”没办法反驳,尽管陈派旗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那你走吧,我会告诉他们这是误杀,也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你了。”“真的是误杀。”“好,去死吧。”陈派旗说。
两沓纸钞,花花走上前去放了一沓在餐桌上大女孩的面前。
“你刚才还问我什么?”他反过头来问陈派旗。
“楼上几个房间?”“两三个吧……”
他走了,把门也带上了。陈派旗走上前去从大女孩手中抢过钞票,揣进自己口袋。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下,上楼看看吧。
“妈妈还在楼上吗?”大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陈派旗问。“我去看看。”陈派旗说。
“妈妈怎么不下来啊?”小男孩问。“我去叫她。”陈派旗说。
“让妈妈和爸爸一起下来。”最小的小女孩说。
“行,叔叔帮你们去叫他们。”
“因为我们要出去玩儿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