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庆和秦川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他们已经猜到了起火的原因,也猜到是何人恶意放火。
原来秦宝庆一家居于此地已有数十载,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建起了现在的这座宅子。这座宅院虽然不是很大,占地不到两亩,里面也只有六间普通的民房,一间厨房和一处牲口棚,然而却凝聚了秦家几代人的心血。
一年前太原王氏旁支子弟王贵买下了隔壁的院落,随即大肆扩张,采用种种卑劣的手段逼迫周围的邻居搬离此处。秦家也在此列。
秦家几代人居住此地,对祖宅有深厚的感情,当然不愿意搬离,更何况王贵虽然是出资购买,但给出的价格远远的低于市场价格,秦家无法接受,因此断然拒绝。
王贵不肯罢休,屡次胁迫。秦家遭受了种种刁难,仍然坚持了下来。王家继续施压,这一次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秦川愤怒地说道:“王家人实在是可恶,咱们应该去报官。”
“报官?”秦宝庆面色凝重地寻思了片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没用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顾虑。他原来是隋军的低级军官,唐朝建立后,回乡做了百姓。虽然唐朝对于前隋朝的低级官兵并没有迫害,然而曾经为隋军服务,毕竟是一个短板。秦家操持的又是兽医这个在当下被视为轻贱的职业,在县城里没有任何势力。
而王家不同。王贵出身著名的五姓七望之太原王氏家族,这种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势力遍及朝野,即便是如今掌握了皇权的李氏家族,对太原王氏都有所忌惮,更何况秦家一个小小的百姓。
看到父亲沮丧的样子,秦川坚定地说道:“阿爹,就算是报官没用,也要去报官,这样多少会令王家有所忌惮。人家都骑到头上来了,咱们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会愈发变本加厉。”
看到秦川坚定的神情,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秦宝庆有些疑惑,也有些震惊。他望向秦川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审视,仿佛不认识一般。
这也难怪,这几天来秦宝庆察觉到,自己的儿子仿佛一夜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先前的胆小懦弱变得坚定自信。他不明白秦川为何忽然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不过这种变化令秦宝庆感到欣慰,只是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
秦川的确变了。秦宝庆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秦川已经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儿子了。现在的秦川来自后世,出身医学世家,曾就读于某知名医科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后因从小习武,被特招进某知名特战队任队医。在随特战队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穿越到现在的秦川身上,并且继承了秦川的记忆。
秦宝庆毕竟曾担任过下级官吏,见多识广。他仔细地考虑了秦川的话,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县衙走一趟。”
秦宝庆走后不久,秦川听到院门上的铜环被人叩响了,接着有人喊道:“老秦在家吗?”声音很熟悉,充满了焦急。
秦川听出来了,这是丁二巷的王伯,他家中有用来拉车的骡马,断不了找秦家上门医治。
对待衣食父母,秦家向来不敢怠慢,秦川马上站起身,刚刚走出屋门,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了一声呵斥,一个公鸭嗓响起来:“你这老儿,来此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