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皇十五年六月十四日,晴转阵雨。
雨过天晴。
简陋的石洞内,铺了一层薄薄枯草的地面躺着一具青年男子的身体,他的下半身用破旧的粗麻布简单地围成裙裤模样,上身则完全裸露在外,此刻布满血迹,伤痕累累。
在他身侧,有另一名年龄相仿的男子跪坐一旁,此时正默默垂泪的用干草沾上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身子。
秦萧的思维在慢慢苏醒。
五感回归,然后他感觉到浑身传来阵阵钻心痛楚,可又有一种按摩般的舒服和沁人心脾的清凉不时传来。
终于有人送我到医院了?
秦萧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身体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想去轻抚几下,然而当他尝试着去做的时候,却似乎只有动动手指的力气。
“萧!你醒了?!”
一把惊喜中夹杂着疑惑的问话传入耳内,而当秦萧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头却忽然开始疼了起来。
因为他敢肯定从未听过这种语言,可他竟然立即就明白了其中之意!
这是为什么?
当他开始这样去思考的时候,他的脑中立刻有两种思维似乎正在纠缠,甚至争斗,一种表示确能听懂,而另一种,则觉得自己怎么可能会听懂这样奇特的语言?
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同时碰撞,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几至陷入精神分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萧忍着脑袋和身体的双重疼痛,勉强张嘴道:“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呓语?”旁边那人似乎没有听清般的俯身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却没有等来他继续的话语,不由神色转慌,并迅速直起身子扶着他的手臂轻轻推搡起来,嘴中同时急急喊道:“萧!萧!你快醒醒,你不能死……”
在他以前听闻的记忆中,人只有在将死之时才会这样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而这个时候,唯有将人唤醒才能挽救。
在另一种思维的作祟下,秦萧再次听懂了对方的话语。
可他此刻实在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回应,而身体的不断摇晃,也让他的疼痛感变得愈发强烈,不由烦躁的暗恼:我本不会死,但可能会被你这样摇死!
“萧!萧!你醒醒……”
见他似乎毫无反应,身旁之人急促的加大了推搡的力气,以至于他的后背都开始慢慢与地面摩擦起来。
这种推搡扯动着身上的创口,让秦萧极度痛楚难受,他忽然很想发飙,破口大骂。
当然,这需要建立在他口能言身能动的前提下,而于此时此刻的他而言,他根本做不到这样,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剧痛不断传来,再将这种痛楚全部转化为对对方的深深怨念。
就在这种怨念越积越深终要爆发之时,他感受到身旁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这种停顿,让他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怨气不由为之一松,然后他听到身旁之人猛地嚎啕大哭起来,这让他暂时忘掉疼痛以及对对方的抱怨,暗觉纳闷。
对方究竟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说,我又还没死,嚎什么丧呢?
只想清净片刻的秦萧不耐烦的想着,然而只等他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些念头,他的思绪再次被对方完全打乱,难以思索。
“萧!萧……”
对方短暂的停顿后,再一次声嘶力竭的呼喊中手上加大了几分力气,最后都几至到了发疯般的地步,将他的身体都拽得几乎在地面拖来拖去。
他是举重冠军吗?为什么这么大力气?
感受着对方掐入自己手臂的力量,承受着前胸后背止不住的阵阵疼痛,秦萧觉得很有必要将对方骂醒!不然——
不然他真的很有可能会被对方这样折磨至死!
于是他用尽了全身的意志,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地睁开眼睛……
然后,他首先感受到了——
光!
光线是透过一个大约两米高的……
嗯?他被微微睁开眼帘就映入眼内的景象引得陷入疑惑。
这是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