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大华听到龙飞”吁、吁”的气喘声,知道他已经十分劳累,说:“大恩人,这里叫‘山脚脊’,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好的。”龙飞将冼大华放下来后,用衣袖擦着满头大汗,心想:“怎么走这条小道比走上次冼小莉带路走的那条古驿道远这么多?如此走法,该走到什么时候才走到山脚呀?”
冼大华似乎猜到了龙飞之所想,幽默地说:“大恩人,你看,前面那堵石壁,则边有一个隐蔽的洞口,那堵石壁犹如一扇大门,把山外各村寨、各城镇的与山内阻隔开。待会我们穿洞而过,就进村啦!”
龙飞玩味着:“也就是说,穿过这扇山门就到家了?”
冼大华肯定地说:“对!”
果然,龙飞背着冼大华,低头弯腰,再侧着身子,跨过了那个犹如隧道般的山洞。
冼大华指着眼前的那条村庄:“这就是我们的冼家村。
龙飞见密林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些屋顶,道:“你们的家就在那里?”
冼大华点着头:“那是一条闹中僻静的村庄,才几十户人家。”
休息了一会,龙飞又背起了冼大华,经过一个拐弯便进入了冼家村。
此时,太阳已经过了中天。
进村了,龙飞的心情也变得有点紧张起来……
这分明是上次冼小莉带着他和司徒莉来过的村庄。
龙飞怕在村里遇见冼小莉,被她看到他现在这副狼狈相。
“华叔,我就不进村了,这几步路,你还是行回家吧。”龙飞灵机一动,对背上的冼大华说。
“大恩人,这怎么行呢?说好了的在我家吃午饭,你怎能陷我失信呢?”
龙飞又说:“华叔,我……我还是回学校吃为好……”
冼大华颇为生气地:“这个钟点,你学校的饭堂恐怕早关门了。大恩人呀,如果你再坚持要回,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山野村夫了。”
没办法,龙飞只好硬着头皮进村。
踏入村口,一股清新的凉风扑面而来,顿觉心清气爽。龙飞举目四望,只见展现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硬底化水泥村道路面。
一排排、一幢幢小洋楼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一条小河哗哗地环村流过……
不一会儿,便到了冼家村牌坊。
村道洁净宽阔,每家每户门前的空地上都栽满花草绿树,富有现代气派的小洋楼在红花绿树掩映下,显得特別亮丽、气派。
龙飞暗自思忖:上次是从村后入到冼小莉家吃饭,匆忙之间倒没看出特别之处;这次从村前进村,境物真有天壤之别呀!不会是搞错了吧?
“华叔,你们村真美啊!”龙飞喘着气说。
冼大华不以为然地:“城中村嘛,有条件把环境搞好些,人也精神爽利。”他指着眼前这幢别墅式洋楼,“今日大恩人大驾光临,令寒舍蓬毕生辉。”
龙飞进了院子后,将冼大华从背上放下来,整个人的骨架都像散了架似的,不停地喘着大气,喃喃地说:“终于到……到了。”
冼大华对里面喊:”媳妇,快冲茶招呼大恩人呀!”
龙飞正在暗自庆幸进村没碰见冼小莉之时,谁料,当从楼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时,令龙飞大吃了一惊。
“这……怎么是你?”龙飞和那个女的几乎同时发问。
那个女人见到龙飞,先是征了一下,四周看了一遍,然后看着冼大华:“老公,原来你说的大恩人,是阿飞呀?”
龙飞一见冼小莉的母亲,连忙上前施礼:”阿姨好!这是你的家呀?”
冼大华见状,也是一征,定睛看着他媳妇,问道:”你们认识?”
龙飞解释着说:”岂只认识,华叔,我还在您家吃过饭呢。”
“龙飞是阿莉的同学,那天阿女带他们从后院进偏房那间旧屋来,你也知啦,平时我们都在那里吃饭的。阿女和她两个同学吃了点冷饭菜汁,说是要赶回校上课,匆匆忙忙地走了。”
“哦,原来如此。大恩人,你与我家的缘分,可谓不浅啊!”冼大华边说边坐在院子中间那株白玉兰树下的木墩上。
冼大华见龙飞浑身上下像个落荡鸡似的,心疼地说:“大恩人,看你浑身大汗,累坏了吧?”
龙飞喘着大气,摆着手:“没什么。”
“爸,你怎么啦?”这时,从院外传来一阵急迫的男子声。
刚才,冼木辉正在所里上班,忽然接到村长冼金荣一通来电:“所长,你爸出事了,被一个陌生男子背着回村……”
冼大华指着风风火火跨进来的那个男子介绍:“这是我的儿子冼木辉,在城南派出所当差。”
冼木辉见父亲的右腿敷着生草药,连忙走上前来,问道:!阿爸,你怎么啦?”
冼大华“唉”地叹了一声,“在山上被毒蛇咬了。”
冼木辉紧张地:“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冼大华看向龙飞,“阿辉,你母子先得谢谢我的救命恩人。”
母子向龙飞行礼,表示谢意。
冼大华今天经历了这场灾劫,安然无恙回到家中,提议道:“今天我能够死里逃生,是因为遇到了大恩人。我打算今晚摆上几桌,答谢龙飞大恩人。”
龙飞正想制止之时,冼小莉回来了。
她一进院门,见龙飞正座在木墩上和她老爸聊天,好生奇怪地问:“学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龙飞幽默地看着冼小莉:“学姐,这世界真是小啊!”
冼大华一见爱女,连忙说:“阿女,快来多谢你爸的大恩人,要不是你同学出手相救,你爸已中蛇毒身亡了……”
冼小莉听了她爸一番叙述,感动地握着龙飞双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冼大华接过刚才话题,“阿女,你爸今天历此一劫,是因为遇到了大恩人。我打算今晚在这里摆上几桌,请你姑姑来热闹庆贺一番。”
冼小莉听了,脸上免强挤出些许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好是好……但是,姑姑她,恐怕来不了。”
冼大华急问:“阿女,你姑姑怎么了?早几天还好好的……”
冼小莉见问,便将今天去看她的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冼小莉的姑姑昨天上山采集雨露、鲜花,不小心掉落山崖,跌伤了。今天冼小莉不用回学,便去探望。
冼小莉见到她姑姑躺在床上,面黄肌瘦,青筋凸起,目光呆滞,与过去那个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姑姑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冼小莉说到这里,竟至悲从中来,哽咽着说:“真是人生无常呀……”
龙飞一听,猛地站起来说:”学姐,我们现在去看你姑姑。”
“先吃饭才去吧。要不,饿坏了身子,我们可承担不起。”冼小莉边说边过去帮手洗菜、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