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长听后,不无惋惜地说:“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呀!村里的人都跑到外地打工去了……唉,都怪我那天摆升学宴喝醉了酒,衰多口,害了你……”
龙飞见石金长一副自责的样子,连忙说:“村长不要这样说,我是自愿的,哪能怪您呢!”
“咳咳!”龙鹤年咳了两声,“我曾孙有志气,做得对!太爷支持你。”
“现在村里都这个样了,你回来还能有些什么办法呢?……唉!”石金长望着龙飞,叹了一口气,“早二年,那些债主都把阿达家值钱的东西拿走了,最后连屋都拆埋。”石金长说到这里,一阵心血来潮,叹了一声,“可怜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无了。”
“那些债主怎么能这样,真无人性!”龙飞气呼呼地说。
“当时那阵势,就像土匪劫村一样,我和村里的民兵赶来制止,那些债主凶神恶煞地说‘欠债还钱,无钱拿物,天经地义!’”石金长讲到这里,火气又涌上心头。他生气的原因:一是他作为一村之长,没能阻止那些债主胡作非为;二是向村委会请示汇报,迟迟得不到明确答复,造成村群众利益受损。
“飞娃子,如若你在场,你会怎样做?”龙太爷有意识想考考眼前这位被北大录取的学霸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龙飞果断地:“办法有三:第一,先给那些债主下马威,警告他们不要乱来,否则,进得来出不去;第二,与债主协商解决;第三,报警解决。”
龙太爷赞许地点了点头。他老人家从孙子的语气中看到了一种果断、成熟与坚毅。看来,学霸不是浪得虚名的。
债主劫村那天,龙鹤年作为社会贤达,被邀请到镇里参加发展总体规划座谈会。那些债主打探到他不在村里,才敢进村无所顾忌,搬屋拆屋。
“这帮债主,真是无法无天,连屋都拆!”龙飞余怒未消。
“事过境迁,不说也罢,以免气坏了身子,不值。”龙太爷表现出一种智者气度。
“好,不说,不说了。但我还想问问阿飞,你刚才说的第一种办法,是什么办法?”石金长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还不简单,在货船经过的转弯处埋暗礁,只要一触礁,船,还能出村吗?”龙飞比划着说。
“哦!是条好计。但有点阴,不可用。”龙太爷堂堂正正说。
“是。”龙飞望着太爷,伸了伸舌头。
听了龙飞刚才那番话,石金长心想:他能回村,这无疑是上天给他送来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好帮手。但一想到村里现在的状况,不禁又为他担起心来,关切地说:“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啊?”
龙飞自信地说:“请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会有的。”
龙飞的家乡,地处十万大山包围,多见树木少见人,交通、信息闭塞。村里的人,自古以耕种单一的水稻为业,尽管洒尽辛勤的汗水,一年下来也挣不到几个钱。
早上听鸡叫,日间听鸟叫,夜晚听狗叫,贫穷的生活、无望的前途,村里那些大龄青年,一个个都到了结婚年龄,就是因为山,因为穷,始终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过来,这是多么“悲凉”的情景!
……
眼望残月流云,耳听鸡鸣狗吠,看着贫困落后的家园,看着参差不齐的泥砖瓦屋,看着苍凉的群山环绕的这个小山村,龙飞的心灵在震颤着,一种悲壮、苍凉的使命感在他心中缓缓升腾:一定要改变村里的贫穷落后面貌。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