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格尔,这就是你带进来的鱼吗?”
“女皇陛下,是的,我的父亲,我的祖辈所说的勇者,他真的来了,不,他早就来过了,这些都不是神话,我的父亲一直是这样说的,敬爱的陛下!”
“列格尔,将鱼送上前来。”女皇依旧将身影隐没在潮湿的水中,王座上依旧是斑斓的珠帘,好像星空倾泻在了这里,却好像只撒在了这里。声音从王座发出,经由走廊,好像经过了深海的空腔。我能感受到震慑,脚下的土地好像逐渐变得柔软。我好像下一秒就会跪倒在地面,丧失一切动力,就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这是女皇大人希望看到的样子。毕竟我们在她眼中都只是她的孩子,跪伏在她身旁,露出乖巧的样子才是她想看到的。
“勇者!上前去,喊出你尊贵的名字!”如果不是情况比较特殊,我并不想做这样羞耻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这个人或许需要一些医者的治疗。
“陛下,我没有适合您称呼的名字,刚刚我才获得了一个称号,檐,如果您想要称呼的话。”
“鱼不能在屋檐下飞。”只有悠然的声音传来,我甚至不确定这一声音是从面前传来的,或者甚至相信它是来自我的脚下,或者是头脑里。我不理解尊贵的女皇陛下为何要用修辞造句,但她的一言一行都标榜了神秘,这完全不同于她向这个国家抛出的法则。每一条精美都蛛丝都有自己延伸的方向,而居于这蛛网中心的陛下,却似乎从未在意过自己的位置。她能做的,就是接受倾慕,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微微倾斜自己的身躯,将对方的花语收录于自己的智库里,将即将要发布的调理派使者下发下去。
我谈论了我的来路以及去路。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也正是我在追寻的答案。只是在这样一个合适的场合,有人希望我为这些问题做出一些总结。
于是我说:“来自过去,走向未来。”刚刚说完这句话,便已经有刀刃落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甚至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
“我的勇者,这个国家只有女皇能讲谜语。”这位列格尔小声在我耳边说,他这一行为看上去倒也像个外来者。
“尊敬的陛下,我确实来自一段无法查证的过去,关于我最早的历史是您城门口的门沿,如果您愿意询问的话,那些巡卫者或许记得我的面容。关于最近的未来,只是到您身边,您的裙摆是我目前最想要去往的目的地。”
“油腔滑调的异乡人。”女皇的珠帘微微动了动,但我似乎能感受到,她露出了一个许久未见的微笑。
这个微笑似乎甚至为这间封闭的地下宫殿打开了一丝缝隙,这一缝隙不是来自我刚才所经过的门,而是来自头顶的天空。那里有象征帝王的星辰,但此刻却似乎发生了微微的颤动。女皇身上的华服似乎开始闪烁着光芒,好像出现了许多的眼睛,瞬间将女皇本人隐藏在了光芒里。
但我却似乎听到,是什么在挪动的声音,沉重的配饰像是锁链将一个人扣留在这个位置,因为在阳光下,没有人会质疑。但是一旦有人开始在阳光下挣扎,所有反对都力量都讲背视作不详,这是这个国家的规则,即使女皇本人也不可违抗。
她想要从那里走下来,我知道,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很艰难,所有重量都堆积在她那里,所有网线连接在她身上,她挡住漆黑的星空,作为光芒的起源。她不能逃避,因为是她带来光;她不能逃避,因为深渊会泄露;她不能逃避,带来光的人早已被剥夺了放弃光的资格。这些话都是她从别人口中所听到的,就这样听了几千年,于是她做出了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