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
醒了,果真如林菩萨说的,在傍晚的时候醒的。
“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只是你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能大量运动的,特别是左手臂不能动,以免伤口裂开感染。”
林菩萨转头看向自己儿子,问:“你不好奇,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或许是自己想问,但白天看的病人太多,说了太多的话,现在只想听,不想多说话了。又或许是相信自己的儿子问的可能比自己问的好。再或许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能问出什么问题,能不能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不准,真的只是只想听,但看起来真不像。
地窖不大,门板床靠着墙,病人不能坐直,也是斜靠在墙上,刚才想起身道谢被制止了。只是一盏煤油灯,但对地窖这样的空间大小而言也足够了,也是足够看清一个人的具体样貌了。王保长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一大杯茶。林菩萨和林芝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王保长倒好茶后也做在了凳子上。只那士兵站在伤者旁边。
林芝听到父亲的话,突然唤醒大脑的错愕,本来想好好听就算了,因为在父亲和王保长眼中,哪有他一个少年人讲话的余地。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让他异常兴奋,其实在心中早就有十万八千个问题想问了,昨天晚上在跑回药店的路上就开始满脑子的问题,在敲开医馆院门,姐姐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也只是回了一句“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先抓解蛇毒的药”就没有心思回答姐姐“伤的是什么人?什么伤?怎么是蛇毒是被蛇咬了吗?”三连问了。现在有机会问个明白,当然兴奋。
“你们是前线的士兵?”
“我姓黄,是江元帅身边的背嵬军,官职校尉。”
“江元帅不是带领大军在涿鹿城抗拒蒙丹国部队吗?你们怎么会出现我们河东?又怎么会受了箭伤?这个箭的箭头来看是蒙丹军队用箭,难道你们已经被打败,蒙丹军队快打到河东了吗?还是说你们是战场上的逃兵?”林芝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黄校尉另一支手端起水喝了一口,说:“各位应该知道背嵬军吧?”好像大家都应该知道一样,偏偏林芝这个小伙子就不知道,摇了摇头。“背嵬军总共有三千人,是江元帅亲自训练的,常年跟随江元帅,主要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那这次主要执行什么任务?”林芝忍不住插了句嘴。
“我们这一次是来购买军粮的。”
此话一出,把林菩萨那微微闭着的眼睛都吓得睁大了。什么?购买军粮?这可如何是好?这么不可置信吗?战事才开始半年,六万大军据守涿鹿城,朝廷就出现缺粮,那这仗还怎么打?
黄校尉好像看出了大家的疑虑,接着说:“由于三四月份来,南方下雨不断,从苏浙直隶送往涿鹿城的粮草在路上耽搁了,没办法及时送达,所以元帅才让我们部分背嵬军分成八小队,每队三十人,就近购买军粮,我是被派到运城县的。”
王保长的脸色大有云开雾散的样子,身子一下放松了许多。林菩萨看了儿子林芝一眼,这种莫名的能量传递到身上的感觉,让林芝脱口而出:“你负责的小队被人伏击了,那其他七支小队能顺利将粮食运到涿鹿城吗?伏击你们的有多少人?”
“说来惭愧,伏击我们的只有两个人,也算不得伏击,因为他们就站在路中间,挡住我们的去路,一言不发就攻击我们而已。哎,我连两支箭都没能格挡开。”表情甚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