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期末考试结束,放了寒假。
登上返乡的列车,林雨荷吃惊不小,对面坐着的竟是李浩哲!李浩哲面色温和的微笑着,林雨荷则瞠目结舌,她不应该上错了车次。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李浩哲打过招呼后,拿过背包举到了行李架上。
“呃……李浩哲,你……你怎么……你怎么也坐这趟车?”林雨荷结巴道。
李浩哲嘿嘿乐着:“这趟车我不能坐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这趟车能到哈尔滨么?”
李浩哲眼神温润,像是看透林雨荷心里似的,语气平静地说:“我到临江看望一个同学,然后与他一起回哈尔滨。”
向李浩哲要订票名单,孙美燕实则心里藏着算盘,凡事讲究的是自然,她得提前为学位证做打算。订票名单上李浩哲的目的地是哈尔滨,行程是他在孙美燕之后去系办做了更改。
“没想到我同你一趟车吧?”
“是啊。因为我知道这趟车的终点是临江。”
“我高中的一个好友在临江读书,他邀请我去他那玩两天,然后一起回家。”
“原来是这样啊。”
平日熟悉的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反而尴尬不知聊些什么。
“呃,林雨荷,你包里有什么,感觉好重啊?”李浩哲脸微红,先开了口。
“给家人买了一些果脯,还背回家一些书,书一多寝室就没地方放了。”林雨荷又说:“是课外书,有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书市买的,还有在地坛书市买的。”
“和刘俊楠一起去的?”
“是啊,有时还有其他人。”
“下次你们去书市,麻烦也带上我。”
“没问题。哦,你吃不吃果脯?我给你拿下来。”
“我不爱吃,你不要拿,我不吃。哎,你包里有什么书?能让我看看吗?”
“一些名著,《傲慢与偏见》、《牛虻》、《悲惨世界》、《飘》、《简爱》、《三个火枪手》……嗯,两本《名家经典怀旧散文文集》,还有几本《资治通鉴》和《三国志》这类的书。”林雨荷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我来。”李浩哲说着取下货架上的包,“你真是喜欢看书啊,你那本《经典诗歌集》非常好看……”李浩哲突然不说了,他想起了那张纸,那是他抛出的橄榄枝,似乎被眼前人当成了枯枝废材,或许浅笑倩兮间丢进了垃圾筒——这有点伤他的心。
提到诗歌集,林雨荷寻思起来:该不该提起那张纸?如果它只是李浩哲的随手摘抄,提这事毫无意义,还显得她自作多情;如果——唉,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李浩哲就在面前,想说什么话,现在就可以对她说。
“你想看哪本?”林雨荷打开背包。
“散文文集,其余的先收起来吧。”
“你不喜欢看小说么?”
“喜欢,不过,现在这两本散文文集更让我感兴趣,好看的话,我也买两本看看。”
李浩哲拿起一本,林雨荷拿起另一本,各自看起了书。
……
“长时间看书对视力不好,该休息休息眼睛了。”李浩哲合上书,“林雨荷,你近视吗?我没见你戴过眼镜。”
“我不近视,你呢?”高中差不多一半同学戴眼镜,到了大学,纵观周围,视力好的寥寥无几。
“我也不近视,”李浩哲高兴地说,“好像咱们班戴眼镜的女生比男生多。”
“女生我和赵盈盈、孙美燕不近视,沈玫、侯玲、邸紫嫣、阚小华平时不戴眼镜,若是距离黑板远,上课偶尔也戴,佟钰近视不重,眼镜却是一直戴着的,剩下刘俊楠和徐立岩她俩近视得比较厉害,哦,张惠也是不近视的。”上天赐予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给她一个明亮清澈的世界,她一直爱护她的双眼。林雨荷又说:“不注意保护,用眼过度,肯定对视力没好处,到现在我还坚持做眼保健操呢。”
“是吗林雨荷?你可真行!”
火车已驶入河北境地,林雨荷托着腮,注视着窗外的天空,“哎,你看,天上的云多白,像雪一样白,一朵一朵的,看起来轻盈飘逸,真漂亮。”
李浩哲也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你发现没有?这些云朵不仅白,而且漂浮得很低,在它们上空,还有另外一伙儿云。”
“云彩也分伙儿?”
“不信你看,这些低空飘浮的云呈团絮状,浓密厚重,高空之上的云为丝片和鱼鳞状,薄而透亮,估计是两股不同强度的相向气流造成的。”
“如果咱们在外面,会不会看到这两层云在朝不同的方向行驶?”
李浩哲笑道:“应该会。”
“我家乡的天经常这么蓝,真的,很多时候比这还要漂亮。”
“天是故乡蓝,月是故乡明。”
“如果你见过我家乡的天,你就不会笑话我了。”
“我相信你,也相信你说的话。”李浩哲笑了笑,接着说:“你们女生心真细……上次在超市多亏了你,幸亏当时没有顾客,要是被其他人捡走,可就真说不清道不明了……”
“古语说得好,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荡荡,咱班男生都不是那种人。”
两人又聊起了家乡特产,双方父母的工作,甚至聊到了刘俊楠!
这趟特殊的旅途对李浩哲来说意义非凡,他联系到高中同学取道临江,就是想要说出埋藏在心里的那三个字。
一位刚从廊坊上车,衣着朴素却十分整洁的老者站在附近的过道不走了。李浩哲站起身,说:“大爷,您坐这,我活动活动。”
“小伙子,你下站要下车啦?”
“啊,大爷你坐吧。”李浩哲把座位让给了老人。
老人未有推辞便坐下了,搭讪道:“你是学生?放假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