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趁势掠上马匹,顾不得看一眼怀中面色白得跟纸一样的妙龄,一鼓作气以,也不直他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连人带马腾空而起,宛如大鹰般飞越宽阔高大的城墙去了。
陈东富带着禁卫军刚好赶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口瞪目呆,同时再一次为这蒙面人的武功而震撼。以他所知,这整个荒城,能这样坐着马能飞越城墙而过的怕也没一两个。
他实在想不出来,失踪五年的五长公主,到底有些怎样神奇的遭遇,居然还有这等强悍的帮手。
只是他正要装腔作势带着禁卫军出城追赶,便见眼前一花,十多条人影从城门穿过,跟着蒙面人追了上去。
他的心再一次抽紧,这十多名紫衣卫已然出手,只怕受了伤的蒙面人未必能逃得生天。
蒙面人带着妙龄一路狂奔,他已感觉到身后来了更强大的追兵,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身上伤口的疼痛,只是拼命的往前跑去。
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刻不能停留,他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甩脱追兵,尽快为妙龄疗伤。
在妙龄的后背心处,正插着一根羽箭,随着马的奔跑,那箭不停的颤动,伤口的鲜血早已染透了他们的衣服。
妙龄因为伤口的刺痛,时不时的轻哼一声,气息极为微弱。好在蒙面人尽力以最佳状态保护着妙龄,从而减轻她箭伤的疼痛。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转入一片山区,才来到一个村落前,蒙面人也不管村里人惊慌失措,早已策马奔了进去。
他借着纵横交错的房屋遮挡,眼看来到树林边时,迅速跃下马背,然后闪身躲到一间破败的瓦墙后。
那匹马已跑进了深山,仿佛还听得见马蹄声响,也不过眨眼的工夫,几条人影就跟着追进了山林。
蒙面人轻捂住妙龄的嘴,大气也不敢喘,直到听不到异常的声音,他才抱着妙龄避开村民,又从来路返回出了村庄。
他知道,只要片刻之间,紫衣卫就会追上马,等他们发现马上没人,第一时间肯定会在村子里和山林间搜查,哪怕过后肯定会醒悟过来,但借着这一瞬的时间,蒙面人自信能带着妙龄脱身事外。
果然,刚刚分为两队的十二名紫衣卫在南再得的带领下再一次在村子里碰头,头领审视了一眼刚从树林搜查回来的内卫:“如何?”
“没人,”紫衣卫摇了摇头,“会不会在半路上他们就跳马逃跑了?”
南再得又望了眼其余几人,暗想着从皇城出来,这一路地势平坦,一如平川,没有任何遮掩,他们要跳马不可能看不到,唯一的可能是在进入村庄的时候,蒙面人才会借着房屋挡住视线从而金蝉脱壳,故意让马将他们引向山林,而蒙面人说不定会往来路返了回去再行转道。
“大人,该怎么办?”一名紫衣卫轻声问道。
南再得虽然想明白了事情,可并没说出来,只是朝着村子里望了几眼,说:“再在村子里搜查一遍,天色不早了,若是没有发现,便即刻返回龙城。”
蒙面人并不知道南再得故意放了他们一马,此刻他带着重伤的妙龄躲进了一间破土地庙,然后将妙龄轻轻侧放在地上。
此刻他自己身上还插着几支箭,也没看见有多少血迹流出来。他望着妙龄双目紧闭,神色凄迷,沉声说:“五长公主,小的如有不敬,请随后责罚!”
他先将妙龄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了,才将妙龄揽入臂弯,然后轻轻褪去妙龄的道袍,又将里面的衣服褪下,露出了雪白的后背。
由于紧张,他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一箭射的确实凶险,如果再歪上半分,妙龄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一刻,他满心的内疚和负罪,觉得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妙龄,要不是自己强制抱着妙龄逃跑,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可他没去想,要不是自己拼了命带着妙龄逃出龙城,此刻妙龄就算不死,说不定也落入了丑皇后狄荣华的手中。
忽然,妙龄痛得微微哼了一声,眉头蹙着显得非常痛苦。
“五长公主……”蒙面人定下心神轻轻唤了几声。
妙龄受了箭伤,一路颠簸,痛得昏晕了几次,就这么一折腾,身子更是失了力气。
她隐隐听着有人叫唤,意识渐渐明朗过来,伤口的痛感袭上心头,猛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蒙着黑巾的脸。
蒙面人见妙龄醒来,也没什么惊喜或者激动,只是说:“五长公主醒来便好了,由于你的伤在后背,我得为你将箭取出来,但没有麻药,肯定很痛,你可忍得住?”
妙龄才意识到自己还依偎在对方怀里,一时羞怯无比,想要动身起来,却痛得又哼了一声。
“你不要动,我知道我冒犯了你,等你伤口好了,再惩罚我不迟。”蒙面人说着话,并没有迎着妙龄的目光,但话中的意思,似乎对妙龄若有所知。
若是平常之时,有谁如此亵渎妙龄的清白之身,先不说是否迫不得已的冒犯,就是以妙龄的脾气,早已将对方砍成肉酱了。
妙龄听得出来,蒙面人的话意,那可不是以下犯上的冒犯,而是针对她的秉性,便心有怒意,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冷气哼哼的道:“我不怕痛,你给我包扎伤口吧。记住,在我面前,你永远不要摘下面巾,你要是多看一眼,我便挖了你的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得这样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