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真的是……是你回来了?”四长公主在雪红衣怀里微弱的睁开眼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雪红衣是震惊的望着妙龄,她虽然在京都也有几年了,哪怕没有见过当初尊贵无比的皇家五公主,可在坊间也多少听说过五年前的那些传闻。
一个跳河自尽的五长公主,如今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又经过四长公主刚才确认,她都更不怀疑这死而复生的五长公主不是刺客了。
试想,哪个女人受的了被夺婚的屈辱,她这是气不过,趁着四长公主大婚伙同同党前来报仇来了。
她真想停下来问问妙龄,要不是当年你耍小姐脾气,又怎么能被四长公主夺婚?再说这都是先皇决定的,又怎可怪得了四长公主?
“你……怎么下得了手?”雪红衣憎怪的朝有些恍惚的妙龄丢下这句话,抱着晕了的四长公主匆忙朝皇宫跑去。她一去如风,就留下一道火红色的影子。
妙龄听着雪红衣的指责,心头的火又上来了,“是啊!不怪她,就怪我脾气不好,我就这样,又怎么了?”
“唉!五长公主,你这又何必呢?”一声长叹,禁卫军副统领陈东富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妙龄面前,“如今四长公主危在旦夕,你是跟我回去跟皇上解释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妙龄呵呵冷笑着望了望身周渐渐围拢上来的禁卫军,地上早已死了的那两个人,成为了她死无对证的同党。
一部分禁卫军手中持着寒芒闪闪的长枪,另一部分禁卫军则持着强劲霸道的弓弩,只须陈东富一声令下,他们便再无顾忌的射出。
妙龄想到了死,无论她武功多厉害,相信都无法从众矢之的中活着出去。
自昨晚听说先皇(在她心里仍然是那老头子)早已在年前驾崩,她原本非常期待的内心一下子松垮了下来,就好像觊觎多年的目标一忽间从眼前消失,让她无所适从。
跟师傅苦修了这几多,一边云淡风轻,一边又怄不下那口气,这会不顾一切的回到龙城,不就是想看四姐的笑话,不就是想一气任为的让那老头子看看吗?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就是四姐仿佛也死在了自己手中,她的脑海中越来越空茫,最后扫视了一眼身周虎视眈眈的禁卫军,她终于叹了口气:“师傅,对不起,徒儿罔顾了你的殷切教诲!”
“五长公主,还请不要让我为难!”陈东富的确有些为难,真要让她下令捕杀五长公主,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并不是表示他有多善良,而是他曾听闲赋在家的老父亲说过,说是先皇固然对几位皇子和皇女的处事颇为严厉,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是极为柔软的。
因为先皇是庶出,年少时便排除在正统之外,也就是说在太祖立国后,这高高在上的皇位便与他无缘,而且因为出身,又受尽冷眼嘲讽,兄弟姐妹之间根本没有血肉亲情,而且太祖立国后,江山未稳。几个皇子和公主们仗皇室身份,都养成飞扬跋扈的性情,以致后来为皇位之争,更是残暴无情,道德可谓严重缺失。
结果皇子间的残忍斗争愈演愈烈,完全脱控,一场宫变,两败俱伤,反而让某些权势滔天的朝官把持住了大势。
这些朝官们大权在握,一时谁也不敢强势篡位,于是合成一体,为巩固大家共同利益,便协商之后推举唯一一个没有参与帝位之争的傻皇子来做皇帝。
因为在他们眼中认为,扶持一个傻皇帝,可以更好的控制,就算日后篡位也轻易的多。
可是谁也没料到,这个傻皇帝,实际上是装傻充愣,养精蓄锐,自登基上位,便雷厉风行,一举将这帮权臣给打灭掉,成功稳固了皇位。
正因为亲身体会,他登基后,更注重亲情的释放,所以对他的儿女们言行身教就格外的严厉。
可是他无疑也没有意识到,在利益无处不在的皇室家族,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人汶亲情往往最是脆弱的。
自从五长公主那晚失踪之后,先皇明面上仍是冷厉风行,内心里却很是愧责内疚,对五长公主的思念也就愈发强烈。
每时深夜落寞之时,先皇就像少年时一样,偷偷来到帝师家中,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抛开身份,与师长谈,只是说起,郁郁不乐。
就这样,先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且噩梦不断,最终郁郁而终。
帝师每时与陈东富说起,都是感慨万千,言道:“亦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居心之人,以事为引,指责先皇,说是逼死了五长公主。可是他们哪里能体会到先皇的一番淳淳苦心呢?”
陈东富想着暗暗叹息,他从他老父亲的神情和语气中,看的出来,老父亲对先皇的真挚感情,是一言难尽的。
但是令陈东富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很多人认为已死了的五长公主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活在众人面前。
现在要是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五长公主就算武功再好,只怕也是非死不可。
他确实有些不忍,因此望着五长公主,始终迟疑着没有下令,他在等,等着看能不能以最好的方式收场。
可就在这时,有宫人大呼:“皇后有旨,速将刺客乱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