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啊,你说我爹这都进山两三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走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跟我保证,说打死那头拱俺家地的老野猪,一半天儿都用不了。”
“可到现在他都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在山里遇上啥危险了啊?”
“我听人家说,山里头就属群狼和独猪最厉害,闹死的人比熊瞎子都多。”
“靠山屯儿的老王,就是在林区里被发狂的野猪给挑死的,发现的时候脸皮都被啃没了,死的老惨了!”
……
胡大伟坐在个小木头板凳上,踩着块儿磨刀石,正刺啦刺啦使劲儿磨着手里锈迹斑斑的侵刀。
忽的他的身体一阵抖动,随即就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
看看左边儿一身过膝白碎花裙,露着一小截白嫩光滑小腿,一脸担忧之色的瓜子脸漂亮小美女。
再看看右边儿一身大码背带裤,长着张可爱娃娃脸,跟个小白兔一样文静娴熟的清秀小姑娘。
胡大伟笑了。
像这种不施粉黛,天生丽质的漂亮女孩儿,他已经很多年都没见着过了。
这临终末了的,老天爷还给他整这么一出。
怕不是觉的他死的过于凄惨,怨气太重,所以才变了俩大姑娘来给他看。
好让他在黄泉路上走的安稳一些。
挺好。
老天爷还挺懂他,知道男人至死都有一颗热爱十八的心。
不过就是这俩漂亮女孩儿......
怎么瞅着,有点眼熟?
“大伟你说句话啊。”
“姐问你呢!”
瓜子脸少女有些不悦的道。
声音挺好听的,跟夜莺一样清脆婉转,就是有些生气的情绪在里头。
胡大伟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站在自己左右两边儿的这俩漂亮女孩儿,此刻越发的清晰和鲜活了起来。
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也越来越袭上心头。
胡大伟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他想起来了。
这俩女孩儿他认识。
白碎花裙的,是小时候住前头院儿的田灵灵,出了名儿的美人胚子。
因为长他一岁的原因,打小儿胡大伟就喊她作姐。
小时候他老爱跟在田灵灵屁股后边儿当跟屁虫,找她玩儿过家家、背媳妇儿。
可惜后来她家里大人出了事儿,全家都从富贵屯儿搬走了,从此渺无音讯,再无了联系。
那个穿大码背带裤的,则是他的高中同班同学,名叫迟小霜。
这姑娘的家庭情况和他在伯仲之间,不能说是一穷二白吧,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主打的就是一个赤贫。
绝对是周围几个屯子里最穷的几户之一,人也比较孤僻,平时不怎么合群,也不爱和旁人说话。
胡大伟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学习特别好。
每次学校考试都是第一名,高考预考的时候,分数甚至够着了东北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但很可惜,她家里完全负担不起读大学的住宿费和学杂费,最终只能无奈辍学,背起了行囊。
进城打工去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让胡大伟不由得一阵失神。
少年时代的邻家姐姐,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
所以。
他这是......重生了?
胡大伟颤颤巍巍的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又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感受到那久违的疼痛感后,他险些泪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