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晨间。
陈长寿离开阴神陈七所在的古旧庙宇,走到旧港中心区域的街道上。
夜晚的时候,旧港中心区域只有正中心位置那些豪华宅邸比较热闹,其他位置相对冷清,
但到了白天,便完全不同。
夜晚居住在城外的本地土人,纷纷涌入旧港,寻找生计;
渔船渔夫,商船伙计,苦力搬运,乃至于海盗水手,
常年往来旧港的众多船只,总能给旧港里的无论大乾人、还是本地土人,提供充足的工作机会。
陈长寿走在街道上,
此刻的他,身穿着与周围人身上差不多的蜡染布料短衣,
脸上也换了一副模样;
阴神陈七的主人、也就是百年前的武仙陈继然,少年时行走江湖所用的易容工具,
原来是一张薄如蝉翼、几乎完全透明的面具,
就装在陈长寿拿到的那个首饰盒里,
这面具戴在脸上、陈长寿本人几乎毫无感觉,
但按照阴神陈七的判断,
其他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面容上认出陈长寿来;
虽然阴神陈七是这样说,
但陈长寿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你说,陈长寿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前天晚上旧港总督府打我们战舰的主意,这么大的事,上头也没个说法,”
“倒是让我们全部到旧港里来,寻找陈长寿的踪迹?”
忽然间,陈长寿听到背后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
下意识扭头望去,正好看到几个身穿枣红色号服的人影,
全都是威盛校尉战舰的水卒,领头的正是他在战舰上时的手下、伍长洪兴荣。
见他回头,几个水卒纷纷朝他望去,
然后便移开了视线,
很明显是没能把他认出来。
只见伍长洪兴荣皱着眉头说道:
“依我看,总官大人和队长大人,似乎都不太上心,”
“只有那个金丹修士云阳子,还有那个郭逢霜,一味催促我们要把陈长寿伙长找出来。”
“陈长寿伙长这个事情……怕不是得罪了那些修仙者?”
“不对啊,”
旁边一个水卒下意识反驳道:
“咱们舰上那位高仙官,不也是修仙者?”
“又不见高仙官急着说把陈长寿捉回来?”
伍兴荣耸耸肩、两手一摊:
“那我就不知道了。”
“陈长寿伙长年少英俊,说不定和高仙官看对了眼,高仙官想要放他一马也不出奇?”
……
见之前在战舰上、朝夕相对的水卒同伴,正面相对都没能认出自己来,
陈长寿放心了不少,继续安心地沿着街道前行,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宅院前。
大门与宅院围墙呈八字型,石质门框的门楣上,刻着“玉昆传芳”四个字,
左右门框上还刻着一副楹联,
一看便是极为标准的大乾样式宅院。
陈长寿正要走上前去敲门,
却正好遇到宅院里面有人开门出来,
是一个穿着下人打扮的小厮,提着扫帚出来、似乎要打扫门外空地的样子。
小厮出得门来,看见正在朝宅院张望的陈长寿,便开口问道:
“这位客官,如果要谈生意的话,请到外面我家铺子里找掌柜的,”
“如果找人的话,不知道客官有没有准备好拜帖?”
拜帖?这家人还挺讲究,把大户人家的规矩、都搬到这大乾海外的南洋地区来了,
陈长寿心道,然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