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宝物,怎么能弃之荒野呢,若是被人捡了去可咋办,咱们现在就把那车弄回来吧?”俞通海闻言顿时着急道。
鲁锦却摆摆手。
“此事不急,那片湖滩附近都是芦苇,车就陷在草丛中,寻常人看不见,看见了也捡不走,放个几天也不打紧,当务之急是练兵,打造兵甲。
“你今晚先把张温和朱寿接来,明天我再带你们去找车。”
“如此,也好。”众人都点了点头。
鲁锦虽然身世离奇,又很神秘,但做起事来却非常认真,又有条理。
只要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就会为之付出极大的热情,干活又快又好又细致,俗称卷王,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觉得靠谱,要不然导师开会也不会带上他。
当然,前提是他自己愿意做,又有兴趣,否则比咸鱼还能挺尸......
此时的巢湖诸将,就见识到了鲁锦对造反事业的热情。
他亲自帮巢湖诸将裁汰老弱,整编军队,就连每个班的编组,都需要他亲自点头才行。
鲁锦严格按照戚继光《练兵实记》的方式整编,40岁左右,性格沉稳,膂力惊人的,可以做狼筅手,30岁左右,强壮有胆气的,做长枪杀手,20来岁机灵有勇气的,或者有责任心的,可以做班长,选剩下的当镗耙手和伙兵。
再按照他提出的四四编制,一个班12人,四个班为一排,加正副排长,一个排50人;一个连加正副连长、传令兵、旗号手合计200人;一个营加军官以及辅兵,合计850人,每个千户手下大概裁掉150人。
等于原来的千户,现在都变成了营长,大家都是八百多人,鲁锦和他们的实力差距一下就拉平了......
营级上面暂不设团,有事情就营级会议决定,一来符合目前巢湖诸将无明确首领的事实,二来方便鲁锦加深自己的影响力,为之后夺取领导权做准备。
在军官的任命上,鲁锦尽量使用诸将原来的手下,以免激起这些人的抵触心理。
仅一天时间,鲁锦就把巢湖水师的七千主力过了一遍,军队数量从7000人压缩到了5950人,再加上鲁锦的一个营,目前总兵力合计6800人,分八个营,实际上并没减多少。
裁下来的1000老弱编为后勤千户,交给廖旺这老头统领,负责各种杂活。
等他给各营编好花名册,统计好军粮补给标准,各营的兵器缺额,再给后勤千户下达生产任务后,原本无组织无纪律,毫无士气,屡战屡败的巢湖水师迅速正规化。
到晚饭时,全军上下数千人,对鲁锦这个新来的千户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普遍觉得这人有本事,说一不二,就连之前的各个千户似乎也都听他的。
这当然是鲁锦刻意刷存在感的结果。
天黑后,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他还在篝火边削竹哨,拿着笔记本画图,制定各级单位的军旗和声音信号。
巢湖水师穷的连乐器都没几件,怎么建立指挥体系都是个问题。
“鲁兄弟还不睡?”
廖永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鲁锦身旁,看着他还在那写写画画,不由问道。
“哦,永安兄,通海不是去接张温和朱寿了吗,我不放心,想等他们回来再睡,顺便再研究一下金鼓旗号。
“这是我做的竹哨,制作简单,材料便宜,可以给每个班长发一个,你看怎么样?”
鲁锦递过一个只有手指大小的竹管哨子,教了廖永安使用方法,果然能吹出‘哔哔哔’的尖锐响声。
“这东西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小意思。”
“唉,真是让鲁兄弟费心了,白天忙活一天,晚上还要想着给咱编旗号,俺以前带着大伙就窝囊的很,打那左君弼又打不赢,也没你恁多主意。”
廖永安现在是真的很佩服鲁锦,不仅因为他懂得多,有主意有点子,关键这人来了之后是真干活,感觉比他们这些先起事的造反还积极,太特么卷了。
“永安兄谦虚了,你能带着上万人守住这里,不愁吃喝,也是不容易。”鲁锦商业互吹道。
廖永安摆摆手,示意鲁锦不用吹捧,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缩在湖心岛上不敢上岸,想了想才又说道。
“鲁兄弟真有把握打赢左君弼?”
鲁锦轻松道,“我从来没把左君弼放在眼里,小小的庐州也不算什么。”
廖永安眼前一亮,“你已经想好怎么把他引出来了?”
鲁锦摇摇头,“我对这里的情况不熟,就算有想法也肯定得跟你们商议,不过诱他出来也不难,左君弼不是在到处强征粮食吗,咱们用粮食诱他怎么样?”
“怎么诱?”廖永安来了兴趣。
“对左君弼释放一个咱们缺粮的消息,然后再释放一个假消息,就说咱们在哪个村筹到一笔粮食,在某天要运回湖边,把粮食数目,运粮人数,运粮路线全都告诉他,你说他会不会来?”鲁锦提议道。
廖永安皱眉想了想,“这想法不错,但他恐怕不会信,我们上个月起事的时候,虽然一直被官军压着打,但也从那些地主手里抢到不少粮食,咱这些人吃半年都吃不完,这事左君弼应该是知道的。
“这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怎么都不可能现在缺粮。”
鲁锦却摇摇头,“我们是不是真的缺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左君弼以为我们缺粮!”
“那该怎么做?”廖永安不解道。
“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