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得到那人的态度之前，我不能泄露他的身份。”风临说。她再粗心大意，也知道墨生的事儿实在是事关重大，轻易说出来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你不透底，我也就不知道黄裳的底牌，那我怎么想办法救你出去？”玄殷问，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

“我可以不出去，但有些底线是不能破的，就像我也不会未经你的同意说出你的身份。”风临难得解释了一下。

玄殷忽然无以应答，只说：“你昏睡着便罢了，如今既然醒了，你知道自己可能面对什么吗？”

“我尝试过天狼的大刑，顶多再尝尝黄裳的大刑呗？让我比比，你们俩给更强？”风临笑着说。

“你还笑得出来？”玄殷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

“不然呢？”风临坐了这么一会儿，竟然就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你扛得住，木知和胄呢？”

“木知的心，自然有人操。至于胄，他既跟了我，怎么会连这都受不住？我是在意他们，但是不会为了任何人自乱阵脚。”风临虚弱地躺在坚硬的石床上，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办法，直说，我有什么能帮你的？”玄殷问。

“我现在没办法，心情不好，先这样吧！”风临闭上了眼睛，真的很疲惫，疲惫到她现在都关心自己的处境。

“你到底是不是天狼的人？”片刻后，玄殷忽然问道。

“嗯？”这话问得突然，风临有些疑惑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恍然，道：“天狼算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门再度被推开，黄裳走了进来，看着风临，略显惊讶，开口对玄殷说：“难怪你在此停了这么久，原来她醒了。”

“你是来杀我的？”风临看了一眼黄裳的脸，还是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那日没能杀了你，今日就不会再动手。”黄裳说：“我是来谈合作的。”

“你是想让我帮你杀了天狼？”风临虚弱地坐了起来。

“可你现在看着，似乎不太行的样子。”黄裳坐在一边，细细打量着。

“你坐得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是在害怕什么吗？”风临问。

“你上次倒是离我很近，结果现在被绑在这里。”黄裳轻笑一声。

“你看到了，我现在有心无力，甚至都打不过你。”风临面色苍白地说。

“那就陪我聊聊天。”黄裳坐在了风临的床边，甚至拉起了风临的手。

“你胆子可真大。”风临不禁对眼前这个女子十分好奇。

黄裳拉着风临的手观察着，说起来二人的手一般大小、一样白皙，但风临的手掌却都是老茧，黄裳的手细腻光滑，就连指甲都被染得色泽光亮。风临的手腕上有一个粗粗的铁链，对比之下显得更加瘦弱。

“你看什么呢？”见黄裳只是打量，没有说话，风临有些不耐。

“你究竟长什么样子？”黄裳问。

“我生了一张麻烦的脸，你要真想看，可以自己揭开看看，反正我现在人都落到了你的手里。”

“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声线有些像？”黄裳没有一探究竟的意思，而是继续发问，但问话的对象却是玄殷。

“的确很像。”玄殷点头道。

“风临，你好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黄裳注视着风临的眼睛。

“但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风临甩开了她的手，说：“比如，你想要的，我不想要，今日算是我们的初见，我承认，你很有本事，但我不喜欢你。”

“哪里让你不喜欢？”黄裳认真问了一下。

“说不上来，但你也不喜欢我，不是么？”

“的确，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不喜欢。”黄裳说：“所以，你是不打算跟我谈谈了？”

“我没想好自己要什么，但你想要的，我不会给你。”风临又说了一遍。

“玄阳已经暴露了，你又在为他隐瞒什么？”黄裳说：“或者天狼不是他，你在为别人隐瞒。”

“不掀翻扬州路，你就抓不到玄阳，掀翻扬州路，就相当于毁了半座黄城。”风临轻叹一声：“你要顾忌的太多了，难免投鼠忌器。”

“你就无所顾忌了吗？比如那个猎奴和小医师？”黄裳终于拿出了筹码。

“我现在自顾不暇，哪管得了他们？”

“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放了他们；你成为我的人，我可以让你成为人上人。”

“我其实挺好奇的，你明知说这些对我无用，为何还要说一遍？”风临根本没回答，而是反问了黄裳。

“该走的形式总要走的，有些规矩不能破。”

“先礼后兵，这么说，下一步便是对我用刑了？”风临倒也问得坦然。

“你这样的人，我是真的想给你留足体面。”黄裳站了起来。

“成王败寇，说什么体面，体面都是自己挣的。”风临闭上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你将获得最高等的刑罚，并且只在这里。”黄裳面色冰冷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