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准备进入今日最重要的主题。
他先是乐观的说道:
“其实细细想来,形势也并没有特别严峻,只是咱们准备的还不充分罢了,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眼下,也可算是喜忧参半,不,准确来说,还算是喜多于忧,因为,咱有冀州在手,冀州在洛阳(在司州)之北,连同豫州,可谓对贼党盘踞之核心,形成了两面包围之势。”
而后,便将方才在心中再次复盘过的应对之策,正色言道:
“朕决意,在得到产粮大州青、徐,以及新军稍成气候之前,当采取守势,并相机瓦解贼党阵营,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朕将一面亲征老贼,一面联络冀州出兵,对贼党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与此同时,再遣一军牵制荆州,使敌首尾不能相顾,则必能破贼。在此期间,也许会有州郡因为各种压力不便明确支持朕,但只要朕胜得老贼几阵,打破老贼不可战胜的神话,大势也能笃定了。”
众人闻言,无不倍觉鼓舞,无不热血沸腾,无不再次称颂英明。
当然,为了应对司马懿此时集兵对颍川陈留两郡形成的压迫,曹芳也决定即刻作出反制,先向众人概述一番洛阳动态,随即肃然下令道:
“王颀、史招二人听令,你二人率领两万豫州兵,以及颍川陈留两郡兵马,负责堵防贼军可能来自河南郡的进犯,并与河内郡保持联防。”
“诺!”
“诺!”
王颀、史招欣然领命。
“李绩领兵监视荆州王昶,司马老贼或许令人忌惮,但对其他贼党,勿需顾忌,你若寻得机会,可相机带兵夺回荆州。”
“诺!”
李绩应声拱手。
“文钦、毌丘甸,当继续选练新军,你二人务必用心察选忠义精壮者,不可错失每一位忠义可用之人,你们亦须早日练就精兵,朕,可是对你们寄予厚望的!”
曹芳特意注视着他们,眼中尽是殷切嘱托之意。
因为驻屯本方各州的镇兵(正规军),其亲属大多在洛阳安置,战力因此存疑。
各州郡兵虽是由本地人充任,但毕竟战力有限,肯定不可能是洛阳精兵的对手,只可作为偏师。
因而特意选拔练就的新军,就不得不因此要拿来作为主力使用了。
新军也因此,将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之一,曹芳是万不敢大意的,所以才指派骁勇过人的文钦来训练新军,而又让向来稳重细致的毌丘甸负责监督。
他原本安排毌丘俭从豫州镇兵和州郡兵中选拔新军将士,而后再交付文钦编练。
但如今形势有变,对毌丘俭将另有任用,所以这才把选练新军之事,尽数托付文钦和其子毌丘甸了。
文钦和毌丘甸,当然是肃然领命。
曹芳这才看向毌丘俭,只见他早已是“饥渴难耐”,跃跃欲试,不禁笑了笑,才道:
“老将军勿急,您才干过人,久任方面,当然不宜再亲冒矢石,以致朕失去股肱。”
毌丘俭本想让天子派自己如王颀史招那般亲临颍川前方击贼的,此时虽然有些失望,但见天子体恤,还是极为感动,决定服从天子的意思:
“老臣明白。”
“毌丘老将军就像朕的左右手,须臾不可离,老将军就不要同那些年壮之人比较了,朕升你为司徒,仍兼左将军、领军将军,你便留在后方,替朕总管转运粮草,征集兵员,训练新兵,安置伤员诸事,在朕看来,这些,可比在前方打仗还要重要,因为只有前方足食足兵,方可生发战力,方能最终消灭贼军。”
毌丘俭虽然曾经参与征伐,但据曹芳近来的观察,此人似乎更长于行政,更擅长执行,这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