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毌丘俭厉声呵斥这个堂弟,在他看来,私下诋毁天子可谓大不敬,若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堂弟,当场便要将之绑送天子治罪。
转念间,又见堂弟一脸惊恐,不禁于心不忍,便耐着性子解释:
“叔恭何其愚痴!你当知这十年来,天子前受辅臣曹爽挟制,后为豺狼司马懿逼迫,不得不巡狩许都,在此局面下,陛下又能如何作为?设若陛下当初不收敛锋芒,故意放纵自己迷惑权臣,又何能得生?这些道理,叔恭应当明白,此后切不可再发此等妄语,否则就别怪兄长无情了!”
他当然不知晓那颟顸曹芳早已为李世民夺舍了。
“秀不过也是为咱毌丘家安危着想罢了。”毌丘秀见毌丘俭如此疾言厉色,不敢再质疑天子,只小声嗫嚅着。“既然兄长见得更为透彻,秀自然不再疑虑就是。”
毌丘俭转怒为喜道:
“如此便好,试想我毌丘家三代皆受魏国大恩,若还不能为国尽忠,为陛下杀贼,岂不为禽兽草木乎?”
其子毌丘甸也是以忠义激励叔父,说到激动处,甚至流涕。
毌丘秀只能赔笑:“自然,自然,自当随兄长为国效力的。”
毌丘俭的父亲毌丘兴,当年为曹操征辟为安定太守,此后便以平定羌胡知名,后又奉命平定酒泉黄华,张掖张进的叛乱。
他每临战时,便以忠烈之气激励感染将士,临危不惧,言则流涕,让得部下心怀感激,立誓报国。
他每到一处任职都尽心竭力,刚柔并济,安抚地方,组织人们恢复生产,为曹操曹丕所信重,因此被封为高阳乡侯、将作大匠,并以爵位传子毌丘俭。
毌丘兴自然也将忠义精神教给了子孙们。
接连几日,曹芳皆是一有空闲,便伫立许都城头,遥望扬州的方向。
他很希望陈泰和桓范能够带来扬州归服的消息。
很希望随着扬州的归服,其他州郡也将连连表忠朝廷。
也很希望能够尽快集结起十万大军,配备充足的粮草,然后意气风发的向洛阳进军,将司马懿父子绳之以法。
但望穿秋水,扬州方向还是没有陈桓二人的踪影,他不禁有些失望。
但好在见到远方田野上农夫的劳作仍未受影响,想必百姓的生计由此能够保证,还是感到了一丝欣慰。
又是一晨,曹芳又在城头盼望。
这时,毌丘俭来了,待他行了礼,曹芳有些急切地问道:
“各郡县都听令调兵来许了吗?”
这几日,毌丘俭已以天子令,调集各郡县精锐兵马,来许都听候整训。
豫州乃是大州,下有十一个郡国,其中不乏人口大州。
若能得用,加上豫州镇兵,也就是中央驻军,可得五六万兵马,便足壮声威,可堪首战了。
而毌丘俭正是为此而来。
“一切还算顺利,临近许都之颍川、陈留、陈国、汝南、谯郡、梁国六郡国,已遣使回报,称十五日内可将郡国内现有精兵调来许都听用,粮草在二十日内亦可押运来此,其余郡国因路途较远,尚待回报。”
毌丘俭十分流利的述说着,看得出来,一切暂时没有出现反常情况。
“父亲在此坐镇数年,很有威望,豫州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请陛下勿忧。”
一旁的毌丘甸想要尽力缓解天子的忧虑,便赶紧补充着。
曹芳一阵放松,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