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双臂顺意的搭在大腿上,脖颈往前伸,讥讽她,“我是畜生,那我的妹妹又是什么?”“小畜生么?”“嗯?”呼吸轻浅。繆云归挖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回他,“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把我跟你扯在一块。”
“可惜我们已经绑在一块了。”
繆云归皱眉,“你胡说。”
“我可没胡说。”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阖上眼睛,身体向后仰躺。前些年体检,医生告知他眼压高,如果过度用眼,会导致视力减退,严重时引起恶心呕吐。她想起在楼梯那段时,陈聿为眼球上爬的全是红血丝。“东缅的纺织厂可以给你。”
笑话?
“本来就是我的。”
繆云归起身。
“你下了鸣沙的面子。”他说。
她回头看,陈聿为睁眼。
“我的面子就不值钱么?”
陈聿为跟她说不通,又说,“换衣服去吧。”
繆云归看脚尖。
没有再讲话。
出发时,日薄西山。
她仍旧要上后座,陈聿为按住车门,“不要把我当司机。”繆云归捏着门把,暗自较劲。“你非要跟的。”声线模糊,但总能给人一种愤恨感。他眨眨眼,大手辗转摸上女人肩甲,又强势将人塞进副驾。陈聿为从车头经过,要回到驾驶座。她动作利落,一脚从中间格迈过去,自顾坐在驾驶座上。
‘滴——’
陈聿为站在挡风玻璃前面,目光暗了暗。
接着,女人发动车子,势要照着他撞过去。
幸好。
陈聿为躲得快。
车子‘嗖’地飞出去。
从门岗经过,值班保安连道闸都没放。
杆子歪在一边。
陈聿为目光追着早已远去的车尾。
出入鼻腔的气儿都不顺畅了。
繆云归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拆了盘在后脑的发。从龙峪湾出去,绕开盘山公路,就是回城的高速。她先联系了阿东,让他在城东门等她。汇合后,阿东主动接过了开车的职责,同来的阿西坐上副驾,而繆云归自然而然坐回后座。
“老大,不去祭拜夫人么?”
阿西凑上来。
她不太高兴。
阿东咂嘴,叫他不要多舌。
黄土堆儿里佘敏一件旧衣裳,有什么好祭拜的。她想。“荆州有消息了么?”
“有。”阿东向右打方向盘,将车子停下来。回头看她,说:“三公子吸毒被条子拘了。”
“那外公肯定着急坏了。”
她捻着手里的燃过的烟头。
到达JZ市,是三天后。
繆云归摘了墨镜,视线一晃,日光刺得她又紧急闭上。阿东负手而立。头顶是一片绿荫。他目光戳着看守所灰漆漆的大门,谨慎询问,“老大,您送他进去,为什么还把他捞出来?”
她咬住墨镜腿,提膝坐上引擎盖。“他不出来,怎么反衬我的聪慧机灵美丽大方呢?”声音带点儿娇俏,像是世家出来的娇小姐。可只有阿东知道,这是她给自己打造的外壳,内里的她,腐朽,溃烂,是不能用恶毒形容的。
阿东目光暗了暗。
沉下气。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