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张天阳狠狠输了一把游戏后,扔掉鼠标耳机,骂骂咧咧的起身走向冰箱。
“妈的,什么玩意儿,气的我脑子疼,什么主播,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打游戏,一天叫叫叫,狗叫什么。”
他拿着快乐水,打开窗户感受了一下七月空气里的闷热。
看到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有人进出,不禁感叹。
“还好爹妈给留了商铺,一层出租,一层住,真爽啊,起码不用吃上班的苦。”
嗡嗡。
手机振动了,张天阳疑惑这么晚了谁给他发消息,点开发现是游戏里的好友祝他生日快乐。
张天阳随手回复了一个谢谢,就没有再看消息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父母的忌日。父母意外离世的时候,张天阳刚刚十八岁,还没来得及参加高考。留给张天阳的除了这个两层商铺,就是二十万的现金。
嗡嗡。
手机又振动了。
是二舅妈,张天阳知道,只要不接电话,对面会一直打。
“快点放。”
“哎呀,阳阳,舅妈知道你你是夜猫子,特意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
“不说正事挂了。”
“阳阳,这不是你表弟马上上高中了嘛,我记得你那个商铺跟前不是有个高中嘛,舅妈是想你家那套学区房,应该是在那个商铺后面吧,我想带你表弟暂住一下...”
“没有学区房,什么都没有,只有烂命一条。”
“哎,你这孩子...”
父母去世已经七年了,这七年来,没有人问张天阳怎么没去上大学,怎么不回家,身体怎么样,只记得张天阳有一个商铺。
如果不是张天阳当时已经成年了,放弃了高考和这些亲戚们斗智斗勇,爸妈的钱应该就被瓜分完了。
想着想着,张天阳走到父母遗像跟前。
“爸妈,你们到底给他们说了什么啊,怎么老是问我房子房子,你们该不会还有个房子没给我呢吧。”
说完张天阳就笑了,他轻轻拂去父母遗像上的灰。要是有房子,爸妈哪至于让他住在这地方。
刚来到这个商铺的时候,他径直走到二楼,推开门就看到,空空荡荡的毛胚房,一眼就看完了。只能用父母留下来的钱改了水电,隔出来了个卫生间和厨房。这几年张天阳也算是给这样布置的像家一样了,像曾经和父母一起住在出租屋里那样,简单快乐。
十八岁的少年,父母骤然离世,爷爷奶奶想帮着叔伯瓜分本该属于自己的财产,舅舅趁机横插一脚,想混水摸鱼。
他忘不了那天雨夜,爷爷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因为他父母做过财产公证,所有的钱,不动产,都留给张天阳,他没办法继承,只能狠狠打他,逼他把商铺过户给小叔。
张天阳没有还手,那天晚上的大人太多了,如果不是几个发小嚷嚷着要报警,或许张天阳已经被打死了。
“阳哥,生日快乐,睡醒跟兄弟们喝酒?”
是张天阳的发小,刘文昊,外号耗子。
“行啊耗子,给哥几个叫上,请你们吃饭,也几年没见了。”
“得嘞阳哥,上号不,再来两把。”
“不来了,得睡觉了。”
确实得睡觉了,不睡觉的话,没几年这商铺说不定真成老不死的了。
第二天晚上,张天阳如约来到烧烤摊。
“阳哥!这!”耗子笑着站起来引张天阳入座。
“耗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哥,吃菜,这家烤生蚝特别好吃。”
“老子不就是没有高考吗,不就是没上过大学吗。”
张天阳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张天阳打开了话匣子。
“耗子,当时我爸妈没了,亲戚要抢我财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不想高考,那会儿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唉。”
“哥,我懂,他们也不是不想来,主要是你爷爷在村里一直说...”
“说什么,那老不死的说什么...”
“说你克死...你爸妈,你也知道,他们几个虽然都二十多了,但是大学念完,就回来了,还是手心朝上,哪敢跟爹妈翻脸。”
“不管怎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耗子,七年了,这是我七年来第一次跟人面对面说话。”
“七年没见你,你长的比以前还白净了,跟个小女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