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一日一夜没有露面,也心挂着她二哥哥,钟浠宁梳洗干净,收拾利索之后便带着燕儿和小宝往墨林院而去。
一路上见了许多嘴碎的丫鬟婆子们躲在僻静处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不用想就知道在谈论着些什么。
钟浠宁虽是主子,但到底不是管事的,这会子也没有那个闲心,径直走了过去,既没刻意遮掩,也没有招摇地弄出动静来,只当是没有人一般。
墨林院里的人都散了去,并不像昨日那般喧闹,药郎在里屋守着,并没有看见老夫人等人的身影,想来应该是昨日受了惊吓,又连夜折腾久了,身子顶不住歇着去了。
不过较之之前,倒多了几个伶俐的丫鬟在一旁侍立。
“看来我那顽固的父亲终于想明白了,知道丫鬟比小厮体贴会照顾人些。”钟浠宁心里想着,多了些许欣慰,眼光往别处一瞟,顿时惊呆了。
她才腹诽过的顽固老父亲此刻竟然就坐在圈椅上,只不过已经累得睡着了,双目紧闭,眉头依旧拧着,看来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在现实世界里,林霖是有父亲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发的看不透面前这个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的父亲。
初回侯府之时,他强硬地要绞死她,以正门楣。
上交佛经之时,他看着又挺和善,还谆谆教导、苦口婆心地劝她读书识字。
这些时日以来,他鲜少来看望这个缠绵病榻的儿子,如今却又终日守候。
钟浠宁可以理解一个父亲偏心,甚至可以理解他不喜欢某个孩子,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一个父亲判若两人的态度。
这不是精分吗?!
“宁儿来了。”钟守疆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床榻上的钟溪澈,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就见钟浠宁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
“嗯。”虽伤着了舌头,但是个别简单的字还是可以发出来的。
钟守疆望着床榻出神,神色有些萎靡颓唐,好半天才似无心地问了一句:“昨日可有跟着黎老先生好好学习?”
“嗯。”
钟守疆这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奇怪地打量起钟浠宁来。
林霖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阿凶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舌头受伤这件事搪塞过去吧。
“嗯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钟浠宁摆着手连连摇头。
“好好说话!”
钟浠宁四下里看了看,刚抬脚准备去找纸笔,身后的小宝就替她回了话,“姑娘舌头受伤了,暂时说不了话了。”
算了,说出来也好,反正这么明显的事情是瞒不住的,钟浠宁配合的点了点头。
“怎么伤的?”
“姑娘在山里摔了一跤,磕着舌头了。”
我莫不是领了个奸细回来了吧?钟浠宁想哭的心都有了。
果然,此话一出,钟父脸色变了数变,板着一张脸,沉声斥道:“山里?你又偷偷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