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长长地叹息一声，表示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些情况。他接着说：“等下个月池儿举行完弱冠之礼后，我们就送他去军营锻炼吧。”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妹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期望。

“过几日我就要回军营了，轻柔姐弟二人就留在宋府吧，也好帮衬你一二。”

听到这话的李季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垂首，沉默不语。

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繁杂，即使她竭尽全力去应对，依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季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问道：“兄长，你说当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少爷，每天无所事事地享受生活，难道不好吗？”

李宣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不禁微微一愣。

到头来，李季还是不愿意让宋池承担这些。

但很快，他便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李季面前，伸手轻轻撩起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柄一直别在她手腕处的短剑。

李宣接过短剑，仔细端详着它锋利的刀刃和精美的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后喃喃自语道：“我妹妹她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刺绣、读书还有赏花，那时的她身上都是进口的绸缎……”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可是现在呢？曾经用来绣花的绣针怎么变成了短剑，华丽的衣裳也换成了朴素的袍子……”言语间充满了心疼与无奈之意。

李季听此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只得默默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宋府宋问，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她的脑海中男子的声音清澈洪亮，带着一丝坚定和诚恳。

“姑娘小子，能否常跟在姑娘左右？”

“姑娘在我回来前，你切莫先嫁人，我想守着你。”

“宋问此生，非李季不娶！“

思绪渐渐飘远，李季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幕幕曾经的场景：一片广阔的天地间，两人并肩而立；庄严的厅堂内，他们恭敬地跪地叩拜；红烛高照下，那张英俊的脸庞满是温柔……

“将军穿上盔甲的样子，有些好看。“

“将军，明天除夕，能晚两天吗？”

…………

“将军，这次你能不去吗？“

“将军，果真如你所料。”

往昔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李季感到无比的喜悦。

见李季不语，李宣黯然伤神道：“李夫人，你可知道我妹妹为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诉说。

李宣并不是在责备宋问，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妹妹，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女子，他都快忘了自己妹妹以前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李季才缓缓回过神来。她慢慢地站起身，一边徘徊一边自语道：

好像是为……弱冠时风流倜傥的宋问；

为……而立之年鲜衣怒马、血战沙场的宋问；

“为……不惑之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宋问！”每说一句，她的情绪就越发激动起来，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快三十年了，你说他能不能为一下自己，就一下。”李宣声音哽咽道右手缓缓的抬起，像李季比了个一。

见她微微摇头，李宣慢慢的朝门口走去“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我去找宋大哥说说话。”留下这句话的他朝灵堂走去。